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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o87319o8远东狂人第392章日薄西山

    技棋瑞赶回了办公室。那办公室里早就等着两个人”叫凡门官。另一个是文人打扮两人正在说话。见段棋瑞回来急忙起身相迎。

    “何必如此多礼呢?都坐吧。相比那些为国捐躯的人咱们现在还能在这里说话还有什么不知足的呢?”

    段棋瑞意兴阑珊的坐在了椅子上脸色很不好看。

    或许是看出段棋瑞有些心情压抑那两位客人相互使了个眼色迅坐了回去。

    那两位客人都是段棋瑞的故交那名军官名叫曲同丰山东烟台人氏。早年投入北洋水师曾在“定远”号铁甲舰上当轮机兵甲午战争之后投入袁世凯的小站新军后入天津武备学堂继则考取清廷官费留学生留学日本先后在日本振武学校、6军士官学校深造”咖年毕业归国继续在北洋新军服役”哪年担任保定北洋6军成学堂教官“戊申革命”之后被段棋瑞保举。做了保定6军成学堂校长是段积瑞的亲信也是段氏座下“四大金网”之一。值得一提的是曲同丰与联合阵线方面的蒋方震、蔡锋、许崇智等人是日本6军士官学校的同期同学几人以前的关系也是不错。

    至于那名文人打扮的人则是交通银行的督办梁士诏他是广东人氏光绪年间的进士跟徐世昌一样。也是翰林出身庚子之后投靠了袁世凯从此平步青云从北洋书局总办一步步升迁到现在的位子上。交通银行总办这个官虽然不大但是却至关重要直接关系着整个北洋集团的前途袁世凯把他放到这个位子上足见对他的信任。不过粱士话并不是那种死忠分子对于袁世凯他固然感激但是并不代表他会唯袁世凯马是瞻上次豫南战败之后盛宣怀组织倒袁就曾派人拉拢粱士治而粱士治显然也认为袁世凯的一意孤行威胁到了整斤北洋集团的利益所以他参加了倒袁行动在财政上做了些手脚这使北洋军的军饷筹措困难局面进一步加剧了。

    在内外交困中袁世凯急火攻心中风瘫痪倒了下去梁士怡觉得有些内疚因为他的初衷并不是想要袁老帅的命不过事已至此局势又十分微妙也就暂时顾不上那么多了。现在的梁士治正将主要精力放在如何使北洋起死回生上所以这几日来他一直在中枢各部里往来穿梭目的只有一个:压缩开支整理财政。

    压缩开支离不开裁减军队北洋军只要一日不裁减这军费就不可能降下来那么对北洋生存至关重要的财政问题就得不到解决而这正是梁士怡现在坐在段棋瑞办公室里的主要原因。

    裁军离不开6军部的支持可是在眼下这种局面之中谁敢去捋段总长的虎须?“王龙、段虎、冯狗”。这些形容到也是贴切能不招惹段棋瑞最好不要去招惹他不然。就算是他的顶头上司。他也绝不会善罢甘休。

    但是现在的北洋财政确实已到山穷水尽的地步梁士诏四处罗掘多方搜刮仍不能满足那浩大的经费需求万般无奈他只有拉上曲同丰这个段棋瑞的亲信一同赶到6军部劝说段棋瑞无论如何不能再扩编北洋军了至少也应该先让财政喘口气不然梁士治就只有辞职一条路可走了。

    但是在段棋瑞看来粱士诏的这个要求走过分的交通银行固然是目前6军部筹集军费的来源之一可是大头却还是在财政部财政部都没来要求6军部裁军他一个小小的银行总办哪里来的底气竟敢让6军部裁军?

    思来想去段棋瑞觉得粱士怡的这个底气恐怕是徐世昌给的因为据他得到的消息徐世昌似乎正跟一帮人在商议组建一个政治团体的事情这是部分北洋众人“金蝉脱壳”之计而这些人里头。也有这个梁士怡很显然在这帮人看来北洋军对军费的需求影响了他们的收入所以他们打算对北洋军的部队进行限制。

    这是自废武功啊!段棋瑞不无恶意的揣测着至于他揣测的有没有道理他现在却是不关心他只关心手里的军队军队越多北洋翻本的可能有越大如果像那帮“文派”一样把希望寄托在金蝉脱壳上。那么北洋就永远没有翻身的可能了。

    在段棋瑞看来现在的北洋已经是人心涣散都在给自己找退路找靠山就连袁世凯的干儿子段芝贵也在谋退路以前小段”还敢顶撞“老段”现在袁世凯一病“卜段”就立刻老实了许多不过那心思也没放在如何重振北洋局面上。而走到处拉帮结派甚至跟张作霜都换了帖子拜了把子。

    遍观北洋恐怕真正的忠臣只剩下他段棋瑞一个人了。

    无论如何也不能叫北洋倒了。段棋瑞要做北洋的孤臣他要力挽狂澜。

    所以在刚才的交谈中段棋瑞一口否决了曲同丰委婉的建议丝毫也没给这个亲信面子而梁士怡自然不肯善罢甘休正与段棋瑞据理力争时曹锐赶到6军部了于是段棋瑞正好借机离开了办公室去接见曹锐顺便实施他的一个小小阴谋同时暂时摆脱一下耳边的聒噪。

    不过耳边的清净毕竟只是暂时的现在段棋瑞不得不打起精神打算继续跟粱士治争论军费的事情。

    但是梁士治也不是傻子刚才段棋瑞已经摆明了立场再多费口舌也是无益之所以还坐在这里完全只走出于礼貌所以此时见段棋瑞回到办公室后心情不佳就

    “段总长你前几天派人去武汉可曾见到又铮?”在正式告辞之前。梁士怡好心问了一句。

    见梁士话提起徐树铮段棋瑞叹了口气说道:“人是见着了可是联合阵线拒绝放人他们还扬言公审又铮据说连军事法庭都准备好了。现在又铮就和吴佩乎那个败军之将关在一起两人天天吵架倒是没有闲着。翼夫现在联合阵线摆明了是想赶尽杀绝咱们北洋可不能掉以轻心所以这军队不能裁减这片苦心你也要体谅体谅才是”

    见段棋瑞总是将话题往军事危急上扯梁士诏知道这场会谈可以结束了于是起身告辞离开办公室。带着几名随员走了。

    办公室里只剩下段棋瑞和曲同丰两人谈了几句之后就沉默下来办公室一时有些安静只有那座钟“滴答。作响敲击着人的耳鼓也敲击着人的心灵。

    “总长刚才院子里何事喧哗?”

    曲同丰没话找话随口问了一句。

    “那些阵亡军官的遗族不满联合阵线推举赵北做民国副总统是以喧哗现在他们已经赶去总统府。准备向总统请愿无论如何也不能让北洋将士白死了啊。”

    “什么?如此大事总长何以泰然处之?”

    曲同丰一听顿时大惊失色同时也是丰分不解。

    “他们心里有气我的心里又如何不气?此次南北和谈北洋步步妥协步步退让咱们太软弱了若是袁老帅亲自主持此事咱们北洋又怎么会如此软弱?闹一闹也是好的好叫徐大总统知道咱们北洋还是军心可用的。”

    见段棋瑞一副痛心疾的模样。曲同丰明白过来了不过他并不看好段棋瑞的这斤“闹一闹”计利。只是却也想不出什么办法阻止段棋瑞。于是只好找了个借口告辞离开了6军部骑马直奔总统府而去。

    到了总统府一看闹剧已经正式上演那些披麻戴孝的北洋遗族们正在总统府前的街道上聚集、咒骂并且当街摆上那些纸人、祭品前来看热闹的百姓也是越集越多。现场是乱哄哄一片总统府卫队已在附近设立了路障交通已经中断了一些记者也带着照相机往现场赶。

    就在那里曲同丰看见了梁士诏的马车也被总统府卫队拦在了街上动弹不得。

    曲同丰赶到梁士治马车边粱士怡也看见了他于是请他上了马车。

    “翼夫你这是要去哪里?”曲同丰落座之后就询问梁士诏。

    梁士治苦笑道:“还能去哪里?当然是去总统府向徐大总统递交辞呈这个交通银行的总办谁愿意做谁做反正我是不做了这北洋军。难伺候啊。过去清廷没倒的时候。说拨多少军饷就拨多少军饷哪里轮得到北洋军讨价还价?现在到好说起来是共和了可是这军队却是越来越跋扈了我看呐这离军阀混战也不远了。曲老弟。我也不跟你见外在我看来现在还不如叫联合阵线入主中枢呢。至少人家是政令畅通不像咱们北洋这是政出多门党同伐异靠咱们北洋这个国家是指望不上的。”

    梁士治的话里有话曲同丰略微听明白了一点不过他现在并不打算荐根问底只是说道:“听段总长说你正与人商议组建政治团体的事情咱们北洋以前不是立了几个小党派么?你们怎么又立了一个党派?难道你们还打算占领国会不成?国会现在已经是人家联合阵线的地盘了。”

    梁士治摇头说道:“曲老弟。这你就小看咱们文人了实话跟你讲。现在立宪会那帮人正在寻找政治盟友咱们北洋这个新党一旦组建。未必不能与立宪会联手那样一来。咱们在国会里也是说得上话的。”

    “立宪会?张寒那帮人不是联合阵线的么?他们会与咱们联手?”

    “立宪会对联合阵线有意见现在打算全体退出不过势单力薄需要盟友。联合阵线本就是一帮同床异梦的人组织起来的以前还有咱们北洋压着他们不得不团结起来可是现在咱们北洋眼看着日薄西山失去了共同的敌人这些同床异梦的人就开始各自打算了。”

    “日薄西山?翼夫你未免太悲观了些。虽然咱们北洋败了败得也惨可是咱们只要上下一心未必不能维持局面啊。”曲同丰不太同意梁士怡的看法。

    “曲老弟你还看不明白么?现在咱们北洋就快分崩离析了无论是南边还是北边咱们北洋的人都在做着自己的打算就连徐大总统也未必没有自己的小算盘不然的话。为什么在现在这个时候把北洋6军第十六师调回关外?”好了我话就说到这里曲老弟你自己多加保重我去总统府辞职辞了职出来我就回天津租界这京城里的局势。只怕是越来越混乱了还是早些离开为好我只怕是做不了北洋的忠臣的。”

    梁士怡说完看了眼那街上越来越多的人然后就看见一名随员领着几名总统府工作人员赶来于是推开车门让那几人上了马车曲同丰也识趣的下了车。

    望着马车驶向总统府曲同丰叹了口气扭头望了望那些街上的人。还有那些北洋遗族梁士治刚才的那些话在他耳边萦绕。

    分崩离析这北洋当真会分崩离析么?

    曲同丰迷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