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怜儿拎着那只成年大灰鼠的尾巴，一脸坚毅道：
“只剩下这只大的了，这次只许成功不许失败，小娇姐，稳妥起见，俺觉得这回把老鼠放进公子的衣服里比较保险。”
小娇看着张牙舞爪的大灰鼠，感到胃里一阵翻涌，太恶心了，强忍住呕吐的冲动，几乎是捏着鼻子道：
“嗯。”
“放进怀里？不，还是放进裤裆里吧？”
两人分工明确，小娇负责解裤腰带，裴怜儿负责放老鼠。
于是，小娇把脸别过去，哗啦了半天。
折腾了半天，终于把裤腰带解开了，裴怜儿瞅准空档，一把将那只活蹦乱跳的大灰鼠丢了进去。
大灰鼠钻进张一鸣裤裆的一刹那，张一鸣发出一声凄惨至极的尖叫，全身紧绷的神经彻底疏松开来，随即骤然跳起，就像一只被踩了尾巴的兔子似的，把手快速伸进裤裆，把那只大灰鼠随手往地上一摔，“呃”的一声，那只大灰鼠顿时晕死过去。
终于能活动自如，张一鸣伸伸胳膊，抬抬腿，扭扭屁股，晃晃脖子，浑身的关节卡巴卡巴直响。
啊，自由的感觉真好！
小娇和裴怜儿小心翼翼的站在一旁，大气都不敢出，只是睁大惊恐的眼睛看着张一鸣。
张一鸣低头心疼的看着狼藉的地面，那些泛着光芒的碎片，如钢针扎心一般。
张一鸣铁青着脸，一言不发，死死盯着二人，犹如一头愤怒的狮子。
二人顿生一种不妙的感觉，裴怜儿偷偷扯扯小娇的衣角，小娇则悄悄捏了一把裴怜儿的大腿。
最终，还是裴怜儿先说话了，试探道：
“公，公子，这都是大白干的好事，俺和小娇已经打它屁股，狠狠教训它了，咳咳，公子，刚才的事情你还记得吗？”
“死到临头”，尚自不知，张一鸣不觉好笑，无奈摇摇头。
这下，裴怜儿放心了，满脸兴奋道：
“公子，你知道吗？刚才你魔障了，多亏俺救了你。”
这个好姐妹太不地道了，怎么能抢功劳呢？小娇急忙插嘴道：
“公子，还有我。”
张一鸣缓缓蹲下身，拿起地上的一块碎片，轻轻抚摸着，就像在抚摸女人的肌肤，自顾自道：
“这是先秦时期的瓷器，是公子我花大价钱买来的，如果拿到前世的地球，在苏比是拍卖行上挂牌，什么兰博基尼，法拉利，保时捷……，就都有了，剩下的钱在五环最中心买一套豪宅，和领导人做邻居，还可天天在家可以听国歌，看升国旗，这下全泡汤了。”
两人听得一头雾水，不过，看张一鸣的那张哭丧脸，应该不是什么好兆头。
张一鸣站起身，可怜的看着二人：
“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公子我刚才大体算了算，你俩就是为公子我当牛做马一辈子，也还不清公子的损失，父债子偿，就只能让你俩的后人还了，希望你俩以后在张府要勤勤恳恳，任劳任怨，然后找个强壮的男人，多生几个娃，娃再生娃，反复如此，直到还清为止，所以，你俩要好好活着，不许生病，不许买衣服，不许买化妆品……。”
两人听傻了，犹如晴天霹雳，原来，公子都还记得发生了何事……。
张一鸣复又弯腰，将那只晕死的大灰鼠拎了起来，认真道：
“想必你俩也知道，公子是个厨子出身，最拿手的就是做菜，你们可能还不知道，公子最擅长的菜就是做老鼠，什么油焖老鼠，红烧老鼠，糖醋老鼠，还有生吃鼠脑……，你俩选一个吧？”
两人“哇”的一嗓子哭了出来，好像决堤的洪水，止也止不住。
……
钱财再重要也是身外之物，生不带来，死不带走，张一鸣自是不会让二人偿还，只是说说罢了，但二人却当真了，失魂落魄的走出书房的大门。
“怜儿，你说咱们怎么办？”
“还吧，公子说得对，杀人偿命，欠债还钱。”
“那，那咱们真给公子当牛做马一辈子啊？”
“是啊。”
“但关键是咱们就是还一辈子也还不上啊。”
“小娇，俺有个办法。”
“奥，什么办法？”
“进怡红院，当头牌，还债！”
看着裴怜儿满脸的坚毅，天真无邪的眼神中还有憧憬之色，小娇彻底震撼了，捂着小嘴道：
“怜儿，你，你疯了不成？”
“你去不去俺不管，反正俺要去，俺现在就去找何小姐，让她给俺打通关系，争取早日做头牌，有朝一日称为花魁，还清公子的债。”
说完，裴怜儿朝着何凝香的房间走去。
……
何凝香认为自己是个幸运的女子，遇到了贵人张一鸣，从火坑中把自己捞出来，才得以让自己的清白之躯保存至今。
何凝香无以为报，想将自己最珍贵的东西奉献给张一鸣，即使没有名分，做个红颜知己亦在所不惜，但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张一鸣这只公猫不偷腥，让何凝香很苦恼。
何凝香曾经想让自己忘记张一鸣，怎奈事与愿违，越是想忘，愈是欲罢不能。
思付之间，门口一黯，裴怜儿进来了。
“怜儿，你的脸色怎么那么差，发生什么事了？”
“何，何姐姐，没，没，没什么，俺这次来是想求你一件事情？”
“说吧，什么事？”
“俺以前跟你不止一次说话，何姐姐都当做笑话听，不过，这是真的，俺想进怡红院，你，你不是从那里出来的吗？帮俺一把好不好？俺要还债，呜呜……。”
说到最后，裴怜儿哭了起来。
何凝香一头雾水，谁好端端的要进青楼，那里可是人间最肮脏的地方，别人想赎身出来还来不及呢，这个小丫头倒好，非要往火坑里跳。
“怜儿，到底发生了何事，不着急，慢慢说。”
太丢人了，说出去以后在张府还怎么混？所以，小娇死活就是不说，一个劲的央求何凝香。
正在此时，小娇进来了，一脸坚毅道：
“小姐，我也要进怡红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