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八章、意外总是难免的
在给方姐姐和陈小妹出完啤酒厂和面粉厂的主意后，杨孟晗特然想起来，自己把一个好生意给忘了，这也是一个了不得的大生意唉！
于是，躲在书房里，写写画画了好一阵子；然后，正月十九那天下午，着人把孟德二哥和自己二阿哥孟曦，请到自己书房。
看到三个轱辘的车，还好理解；但看到两个轱辘的车，孟德二哥就想笑；这孟晗主意多是多，可这次脑洞开得有点大，有点搞笑吧；两个轱辘的车，一走不就倒了嘛？
孟德：孟晗，这两个轮子的，怎么用啊？
杨孟晗：这涉及到简单的力学原理，通俗的话，叫“不平衡中求平衡”；光凭嘴跟你讲，你可能一时半会不容易明白；做出来一用，就很容易明白了。在城市里赶马车，光处理马粪，就是个老大难，也非常容易污染城市环境。三轮车小批量运货和做人力出租车，很好用的；两轮的脚踏车，是城市里一个人代步的好玩意，比骑马强太多了，比走路也快好多。嗯，要记住啊，二哥，推出来之前，要在各国注册专利啊；不然，这个东西，技术含量并不高，别人一看就会的。
孟曦：哈哈，放心，我们派出去的犹太公使，对这个事，是最上心的。还有，你弄出来的饮茶法，犹太人推广的最上心；很多欧洲人还傻傻分不清，还当是犹太人发明的新饮茶法呐；犹太佬还坏坏的不解释。嗯，不会这个饮茶法的，就是山里土包子；犹太人把我们几款小品类茶，卖的死贵死贵的，有钱人还趋之若鹜，认为这才是会喝茶、有品位、有身份，是上流社会、贵族们应有的生活方式；哈......
孟德二哥：是呐，澳洲有钱人都跟着模仿呐；其实啊，在澳洲，那些白人很多都是英伦三岛的穷光蛋，还有不少是犯轻罪被流放过来的；文化修养、艺术品味什么的，实在不怎么样；越是这样，他们越是学得起劲，恨不得在脑门上贴个标签，俺是上流社会体面人，哈哈。嗯，澳洲现在，什么东西几乎都是卖给我们；然后，吃穿用行的各种东西，也不从欧洲运来了，基本上都是买我们生产的，价廉物美呀；互通有无，这样说来，有买有卖，我们也不吃亏。
孟曦：马车厂现在生意就好的不得了；外面只知道陈家鞋厂赚了大钱；其实，我家的马车厂，利润更高；光出口这一块，就利润丰厚的不得了。实际上，我们的销量，出口就超过一半；不但在本土、大夏卖得好，越南、泰国、朝鲜、澳洲、美洲诸国，我们的马车都打进市场了；就连最封闭的日本市场，大名和武士，出门没有一辆中国马车，都不好意思跟人打招呼了。嗯，现在红毛的殖民地印尼和西班牙人的殖民地吕宋，我杨家马车的销路，都还不错。
杨孟晗顺嘴一问：犹太人这次要的马车，好像订单数量还不小唉，我们能供得上吗？
二哥孟德拿手点点杨孟晗：三爷，怪不得你大嫂，老说你是个没心的；家里生意，你真是管杀不管埋呀。动动嘴，出完主意，就撒手不管了，连问都不问了；我杨家在大夏的马车厂，开了都小一年了，产量比沪上的还大呐；你竟然知都不知道！老三呐，晗三爷唉，你就长点心汕，呵呵......
小梅子也是跟芸娘一样，在边上，眉毛动眼睛也动地听着，从不插嘴；对公子又弄出来的新玩意，也挺好奇，惦记上了；心里琢磨着，嗯，回头要先打好招呼，一定要跟德二爷说好了，第一台样车出来，就必须要送给自己，然后叫公子教自己怎么骑，一定好好玩好好玩。嗯，已经不小的小丫头，对各种新东西，从来都是好奇宝宝。
三人正说着话呐，大阿哥也顺腿溜达过来了，也好像要跟杨孟晗说点事。小梅子赶紧给大爷冲了杯茶，就坐到杨孟晗身后，偶尔跟杨孟晗，悄悄做些亲昵的小动作。小梅子现在也喜欢上在书房帮着冲茶的时光，不但可以和公子待在一起，还能听到好多新鲜事；比后面闺房里，尽是家长理短的小事，好玩多了。
杨孟昭喝了几口茶，说道：孟晗，现在大夏有三十几个县，估计到年底，肯定会超过四十个，五十个都有可能。再延续上面直管，就有点管不过来了；下半年，可能要全面推出市管县或郡管县体制。嗯，中央政府这一级，倒不需要做太大调整。
杨孟晗：三级机构，已经是最简单的架构了；嗯，太复杂的，也没必要。我大清，虽然皇权不下乡，但县以上，又弄得太复杂了；相互都是蹩马腿，想坏事倒容易，想成事就费老鼻子劲了。我有时候都想，我大清在设置这个体制的时候，是不是就是让人人都做不成事；嗯，自然也造不成反......
杨孟昭：汪百龄还是蛮能干的，当知县有些屈才了。我现在发觉一个现象，这些秀才、举人，能力真不比这些生意人强；按说，百龄县的自然条件，最多只是中上等；现在的蔗糖产业，是全国第一县；还有橡胶加工和许多其他产业，就县一级来说，他百龄县名列前茅，顶呱呱的。嗯，还有新湖县，基本都是白手起家，也就一年多，让胡雪岩搞得有声有色；将来几年，能够跟百龄县一争短长的，可能就是新湖县。我准备在这两个地方，上半年就做试点；我的想法是把启德港升级为启德市，下辖新定县、新凤县、立春县、百龄县、新徽县；让汪百龄来当这个市长，反正市郡平级，先定为五品。也把新湖县、翁家的新吴县、袁家的新杭县、大夏公司弄的新安县，以及原来的三发县，合并为启东郡；让胡雪岩来做这个启东郡的郡守。嗯，孟曦，你要放人啊，别舍不得；我现在宁愿用这些商人来做地方官。那些秀才公、举人公，不是没能干的；但大多数人，适合做老师，多过适合当地方亲民官。
二阿哥摸摸鼻子，新惠康丝业发展势头很好，胡雪岩可是顶梁柱唉；就这么给挖走了，会不会影响新惠康的运作，真不好说。不过，大阿哥一发官帽子，这事就不好拦着了；官帽子对中国人的诱惑力太大了，不管什么人都不能免俗，拦着的话，就把人得罪得死死的了。
学而优则仕不对，商而优则仕，好像也不全对吧？
二阿哥孟曦苦笑一下：大阿哥你要来抢，我不想放，也得放吧？不然，到时候，胡雪岩嘴上不说，心里肯定把我给恨上了；我才不做这恶人呐。
大阿哥笑笑：我现在都后悔死了，当初没在意，让老三把章长友、丁默亚、胡兴澄、查良仁几个，都划拉走了。其他的徽商、晋商，不是贩私盐的，就是卖鸦片的，都喜欢赚这些不黑不白的钱；品行不过关，不敢用，也不能用。新东方这几个股东，不论那个去当知县，一个个都绰绰有余；嗯，孟晗用人，还是比我有眼光。好在这几个，也是为大夏效力；这几个公使，能力一点不比犹太人差，对咱们产品出口的推动作用太大了；就是外语有点不过关而已。
杨孟晗：二阿哥，如果你觉得，一下子离不开胡雪岩，可以让他先作一段时间新惠康丝业的董事长嘛；让他慢慢带一个总经理出来，不就两头兼顾了嘛。而且，他做启东郡郡守，也有利于两地丝绸业的整合呐；包括苏杭、湖州、太仓的丝绸业，都可以整合成一个大的跨国丝绸集团呀。这样，大家抱起团，也有利于与欧美的厂家竞争汕。
二阿哥点点头，记在心里了。现在产业越来越多了，新东方洋行成了一个巨无霸；每一个行当拿出来，都是一个响当当的公司了；内部架构，是要做一个调整与整合。什么决策，都是他和汪百衡几个人，真的是有点忙不过来了。
大阿哥杨孟昭：孟晗，当初，你提醒我，官员的配置，一开始高职低配，官员的品级，一直压得比较低；也是为了慢慢发现人才，任命了的，没犯错撸掉，是有点不合适的。现在，已经有些人开始冒尖了；我们也准备把有些人提起来，这个我跟固亭先生商量过几回了。
杨孟晗：大夏国也慢慢上轨道了，是该慢慢提起来了。
杨孟昭：跟你，主要想说说你代管的外交部的事情。两个主事陆浩南陆耕浓、顾振宇顾芗斋，级别都偏低；一开始，你定的是正八品；后来因为几个公使都是正七品，我就把他们也调到正七品。现在，这一次官员大调整，级别都会提升；而且，这两个人，还是比较能干的；我的设想，是陆耕浓、顾芗斋都升到正六品；其他几个公使，包括胡兴澄这个澳洲总领事，提到从六品。还有，陆耕浓与顾芗斋两个，你能不能下半年给我放出来一个，我想让他们俩中的一位，来当未来整合后的坤甸市市长；原来坤甸市婆罗洲第一大港，现在落后启德港不少，需要找个能干的市长，把它往前好好规划一下、推动一下。嗯，孟晗，你是什么意见？
杨孟晗点点头：嗯，实际上在国际上，有的国家，把外驻使节，搞得级别很高；主要是显得身份重要，便于和别国高层打交道。我们现在暂时还不需要非要这样做；不过升升官，大家都开心的，也提高大夏国的吸引力，让更多人才，来到大夏效力嘛。
杨孟昭：传统儒生官员，我们现在倒是不缺了。这两年，国内动荡，不少官员失地丢官；老父亲就介绍了不少过去，也有自己找上门的，好多是正牌进士唉。按这个标准，比我们当初，最高才是举人，强很多了。现在，即使是一个举人，在大夏，想谋一个知县之职，已经比较难了。儒生掌国，空谈偏多，我们已经有意识地控制官员的儒生比例，多提拔些能办实事的人；就有几个进士，我看着都觉得他们书生气太重了，就让他们去做大学教授。嗯，我们的大学教授，也都有官员荣衔，跟教育部官员经常互调的。这样有个好处，我们的启德大学文学院，层次挺高的。
杨孟晗：大阿哥，你们现在，搞了几所大学了？
杨孟昭：目前，像模像样的，也就是启德大学；昭阳国立大学、坤甸大学已经启动了小一年了，目前学生少，这两个大学目前以培养老师、公务员为短期任务。但我们的基础教育搞得很好，每个县至少有一所设施完备的小学，启德港附近几个县，每个县都有两三所小学了；新定、立春、百龄等县，去年秋天中学都开始招生了，全国的中学，已经有七八所了；再有个五六年，办大学就不是空中楼阁了。因为有犹太人，大学老师不缺；有个五六年，本土的老师，也初步成长起来了。下一步，在昭阳，要办三所大学，分别是大夏理工大学、大夏医科大学、大夏政法经济大学，相对要专业一些；现在的三所，尤其是启德大学，号称要办世界上学科最全的大学，学科最杂，已经有十几个学院了。估计孟祥大哥这次回来，肯定要从你们妇儿医院挖人，补他医学院的短板；实际上，连犹太佬都私下存认，启德大学梓归堂医学院，是世界上最好的医学院之一了。越南、泰国、朝鲜的留学生，也最愿意上启德大学，学术氛围好，知名教授多；嗯，东南亚华侨子弟，来读书的也不少。这一次克里米亚战争，犹太人把我们的梓归堂药业的产品，带到了战场；也把我们的急救、护理以及环境卫生消毒法，带过去了；这可是活广告，也许，将来其他国家来留学的学生，也会多起来。启德大学，从医学院开始，慢慢会演变成一所国际性大学；最直接的好处是，学汉语、懂汉语的人多了，哈哈......
杨孟晗一听，还是大阿哥办事扎实一些，自己光嘴上说说，上海理工大学，到现在还没启动；嗯，连校长都没找到，落后大好几步了。不行，今年秋天，一定要把理工大学项目启动了，再困难都要开始走第一步。
几个人正说着话呐，何卓人急匆匆地走进来，一脸严肃地，递过来一份情报：
是年正月十五日，太平军驻仪征之赖汉英、吴如孝、苏三娘、曾立昌等部，联合出兵，偷袭镇江。夜间，骗开城门，守军猝然不及，未能有效反抗，守城绿营崩溃；当夜，镇江及云台大营失陷；副都统文艺、巡抚吉尔杭阿阵亡，其下官佐及镇江官员无人逃出生天；驻防八旗二千余人全军覆灭。焦山基地亦同时受到攻击，因叶常春镇标从不懈怠，防守严密，太平军未能得逞。翌日，太平军试攻丹阳，被巡防师第二旅守军击退；因敌情不明，我军未予追击。
真是个令人意外的坏消息，年都不让人好好过了。嗯，妹的，这帮长毛是过他奶奶的“剩蛋节”的；谁过中国年，他跟谁急！
杨孟晗一边把情报递给大阿哥他们看看，自己一边在默默地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