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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百三十七章、风起青萍之末

    去年,收复江宁后不久,陆浩南陆耕浓的老父亲陆老太爷,就在沪上呆不住了;去年年关前,就急不可耐地,领着自己家一大家子上百口人,浩浩荡荡地,又搬回老家老宅子过年了。嗯,中国人对故土的眷恋,那是谁也没招的,谁也拦不住的;尤其是上了岁数的老人家,根本没道理讲的。

    叶落归根,故土不离,死后进祖坟,那是一辈子又一辈子的执念。

    年前,跟杨凤鸣总督一起回来过年的陆耕浓,也只是和杨孟晗,匆匆见了一面;因为时间太紧,也没顾上多说几句话,就先赶回江宁过年了。

    所以,一过了正月十五,陆耕浓就匆匆忙忙,坐船下来了;二毛也没走,就等着陆耕浓过来;很多事情,需要大家坐下来,好好沟通、好好协商一下;也要把今年,很多事情的原则与方针,给基本敲定下来;后面大家,才好放手,按既定框架做事情。

    陆耕浓回到沪上后,当天,就拉着何卓人、蓝大盛,一起来找杨孟晗;一是把去年的情况,相互交换一下;另一方面,就是把今年的工作方向,做一个总体沟通协调。

    陆耕浓:嗯,幼鸣,克里米亚战争,综合各方面的情报分析;我认为,现在应该大致算是告一段落了;现在,尚不清楚,战争是否会继续展开下一个阶段;而且战场上,经常时不时的,还有一些小打小闹的战斗;但交火的惨烈程度,明显是在逐步下降的。

    何卓人:嗯,幼鸣,我先给大家简单回顾一下去年下半年的战争大致过程;西历1855年5月,艾马布勒·让·雅克·佩利西耶,成为法军克里米亚前线总指挥官。他是个很有个性的指挥官,在接任后一周内,就在俄军中央堡垒和海湾之间,发动了一场残酷的夜间攻击。尽管付出巨大伤亡,法军成功的达到了其战术目的。同时,他也不管皇帝陛下高兴不高兴,同时还批准了,之前被拿破仑三世叫停的,刻赤联合远征舰队偷袭计划。1855年5月25日,刻赤被联军占领;第2天,联军舰队驶进亚速海,沿岸一路炮击。联军此次偷袭战,收获不小,缴获了100多门大炮;俄国人成千上万吨,好不容易从本土内地收集来的谷物和面粉,被土匪般的联军付之一炬;沿途一路,联军舰队对只要是看得到的俄军的运输船、兵工厂、仓库等等,都遭受到了灭顶之灾。嗯,这对于后勤,本身就非常吃紧的俄国人来说,更是雪上加霜,欲哭无泪了。

    陆耕浓:让·雅克·佩利西耶,比前任指挥官卡洛波特,脾气还要倔得多,胆子也大得多。他多次拒绝皇帝的命令,有一次,他甚至胆大妄为地切断了与凡尔赛宫的电报联系。6月初,他在收到皇帝禁止行动的命令下,仍然按原定计划,对马米隆发动了一次联合进攻。6月6日,发起了克里米亚战役以来的第3次大规模炮击;联军主要炮击目标是马米隆。到了9日,法军占领了马米隆;而英军也推进到凸角堡的面前。虽然后面,俄军组织了一次反突击,但他们失败了。

    何卓人也乐了:现在看来,这个让·雅克·佩利西耶,也挺会捣糨糊的;拿破仑三世陛下,发来问责电报,斥责他为什么不按命令行事;这老兄回电,声称他是在马米隆被拿下后,才收到皇帝的电报。嗯,俺们总不能,把好不容易才打下来的阵地,就这么平白无故地还给人家北极熊,是吧?陛下,你说是这理啵?

    陆耕浓:让·雅克·佩利西耶,确实是个犟玩意儿;牵着不走,打着倒退。嗯,拿破仑三世不说话还好,一说话,他非要反着来。皇帝命令佩利西耶,在北面发动一次野外歼灭战,打击外围企图来救援的俄军;佩利西耶硬邦邦地答复皇帝,这是不可能的,我们的目标是拿下要塞。他还回电,要求皇帝,必须让他有权采取符合战场实际的行动;否则,哼哼,他也要撂挑子不干了,辞职信都一并发出去了。

    呵呵,法国的前线将军们,还是老牛逼了;要是搁在我大清,特么的,至少抄家灭族三回了;嗯,就是尔等脖子上的脑袋,能像韭菜一样,一茬一茬地长出来,都不够我大清皇帝老倌儿砍的。

    嗯,特么的,见过嘚瑟的,就没见过这么嘚瑟的;真是活久见,法兰西将军中,犟种就是多啊。

    陆耕浓:让·雅克·佩利西耶,在前线等待皇帝答复的同时;也没闲着,该干什么,就干什么。6月17日,他又发动了一轮新的攻势,联军第4次大规模炮击开始;此次,英军计划是攻占凸角堡;而法军的目标,是核心工事马拉科夫要塞。不过,有些奇怪,不知为何,俄军竟然事先知道了这次联军进攻计划;甚至,还知道了佩利西耶和英军前线指挥官之间的争吵,以及佩利西耶将计划进攻时间,提前到凌晨3点的详细变动方案。法军步兵在进攻开始后,碰到严阵以待的北极熊,自然是伤亡惨重;早晨8点30分,无望取胜的佩利西耶,不得不下令撤退。英军的战斗同样糟糕,部队在穿越两军对垒的战线之间长长的开阔地时,被俄国佬发射的葡萄弹和滑膛枪子弹,打得死伤累累。此战,英军伤亡1500人,法军阵亡1500人、负伤1600人。嗯,这次行动失败,对英国指挥官拉格伦勋爵,精神上是一个沉重打击;他已经感到筋疲力尽,身心俱疲,力不从心。而且,天气转暖了,霍乱这个幽灵,再次光临军营。1855年6月14日,埃斯考特将军对外宣布,拉格伦勋爵患上了严重的痢疾,已不能视事。嗯,两周后,6月28日,拉格伦勋爵在睡梦中平静的去世。至此,开战时英法两军最早的最高指挥官,先后因病在战场去世,联军军营震动很大,也很伤士气。

    嗯,英法两军的前线司令官,都前后因为军营传染性疾病挂了;可见,当时部队军营里的环境,有多糟糕。

    何卓人:7月1日,辛普森爵士继任英军总司令;但他显然战场经验不足,面对困难重重的局面,也是束手无策。嗯,拿破仑三世虽然对前线战况十分不满,但他终于醒过味来了,也不敢乱说话、乱下命令了;嗯,说了也没人听的,反而自己丢面子,除非再次更换前线司令官;可是,前线司令官也不能太儿戏地老换呐;呵呵,况且,就法兰西军官们那群体性小倔脾气,就是捏着鼻子换一个,也未必好到哪里去。于是乎,只能脚踩西瓜皮了,任由前线将士,继续自行其是了;嗯,卢浮宫的电报房,终于安静下来了。8月16日,俄国将军哥尔查科夫,集中4个步兵师和2个骑兵旅,渡过彻那亚河,向联军发动进攻;英军只有一部分骑兵和炮兵能够参战,基本全靠法国人顶着;此战,俄军伤亡了8000人,最后一次解围行动也失败了。可是,英军指挥官辛普森,对战局感到悲观,觉得短时间内,不可能取得决定性胜你;这种半公开的言论,使他受到来自伦敦的责备;伦敦方面,已经在讨论他的继任人选了。

    陆耕浓:1855年9月8日11点30分,联军开始又一次猛烈的炮击。炮火准备40分钟后,联军步兵发起总攻。嗯,这是有史以来,第一次各部队校对时间,在同一时刻发动进攻。法军麦克马洪师进攻马拉科夫要塞。仅仅10分钟,要塞落入法国人的手中,随后法军又打退了俄军的反击。英军却关键时候掉链子了,他们对凸角堡的攻击,再次失利。英军部队被俄军火力压制在凸角堡脚下的胸墙后面,士兵们不干了,拒绝前进;不久之后,尽管没有接到撤退命令,他们就转身仓惶跑回来了。但核心工事马拉科夫要塞的失守,对俄军来说是致命的,联军炮火可以从这里,轻松覆盖整个塞瓦斯托波尔;要塞陷落,已经进入倒计时了。当天夜里,俄军破坏了全部剩余工事,携带大炮和重要装备,有计划的撤出了塞瓦斯托波尔。这样,联军在围攻了11个月后,终于进入已经成为一片废墟的塞瓦斯托波尔要塞。

    杨孟晗摸着鼻子听着,俄军在塞瓦斯托波尔防御战上,总体是成功的;它也是被后世评价为,陆海军保卫濒海要塞,协同作战的,教科书式的典范战例。尽管俄军在军队、火炮数量上及武器质量上,皆处于绝对劣势地位;但是,俄军战术灵活,防御体系科学合理,有许多非常值得称道的地方。夜间不断出击,以及大量运用地雷,和纵深梯次配置防御体系,这一系列的新战术,给联军很大杀伤。

    还有一点,塞瓦斯托波尔的保卫者们,在武器、弹药和粮食及医药后勤等方面,补给是极端困难;也可以说,他们是为俄罗斯军事、经济上的落后状态,付出了血的代价。

    所以,塞瓦斯托波尔要塞防御战失败,非战之罪也!也是虽败犹荣的。

    何卓人:塞瓦斯托波尔陷落后,克里米亚战场的军事行动逐渐减少。退出塞瓦斯托波尔要塞的俄军,与北面援军会合后;在北面的高地地区,建立了防御工事。但佩利西耶又再一次地,很不给大陛下面子,硬邦邦地拒绝皇帝陛下的命令,没有派兵跟踪追击俄军。嗯,倒是负责西线欧洲战场的巴赞将军,率领一部分法军,在皇帝的再三催促下,攻占了金本,切断了乌克兰南部最重要的港口奥德萨的对外运输线;嗯,这也让俄国人的前线战场后勤,更加的苦不堪言了。

    陆耕浓:到了11月,拿破仑三世陛下自己,也改主意了,接受了让·雅克·佩利西耶的建议,准备见好就收了,支持双方和谈,尽早实现和平了。可是,英国佬这个时候的态度,却变得耐人寻味起来了;嗯,他们好像宁愿战争,继续打下去,好像没打过瘾似的。呵呵,英军现在得到了大量补充,后勤充足,兵强马壮的。西历1856年1月,很有冲劲的考灵顿爵士,接替辛普森成为新的英军总司令;新官上任三把火,他可不准备就是来克里米亚旅游一趟;他老兄还正雄心勃勃地,准备发动一场大规模的春季攻势呐。可是,这时的法军,状态可不怎么好;之前,以他们为进攻主力,和俄国佬血拼了几场后;虽然拼死勉强,拿下了塞瓦斯托波尔要塞;现在可是伤兵满营,一片惨象。

    二毛蓝大盛:听犹太人说,法国军队死扛这几仗后,伤亡极其惨重;嗯,前线野战医院的人员,可累坏了。嗯,听说,“小爸爸”马丁内斯.杜蒙,也累病到了;还听说,病了很长时间了,也没见好,躺床上已经起不来了。嗯,法国人后来已经把他送上回国的运输船了;他们都说,小老头,也许年龄太大了,能不能活着回到法兰西,都不好说呐。

    唔,这么说来,这一场战争,打到现在;俄国人虽然是早已打不动了,硬着头皮在死撑着;其实,法国人也同样打不动了。倒是前面出工不出力的约翰牛,现在来劲了,后反劲了。

    特么的,那就让他上吧,给机会让他们单独打几仗,看他有多大能耐!

    嗯,杨孟晗听着,心里大致有了已个谱;既然都打不动了,都累虚脱了,只有嘴能动了;嗯,英国佬恐怕也是回光返照,瞎咋呼的成分更多一些。

    那就大家坐下来好好摆茶讲数呗!

    嗯,俺们牛牛大哥,以及高卢鸡兄弟,都是这个世界上,最文明的,最最爱好和平,期待和平滴银呐!

    嗯,看来,也许,这场战争也就这样了;后面,也许,也会有点虎头蛇尾了;既然这样,那就耐心点,静静等待远方传来“和平”的好消息吧!

    杨孟晗:嗯,费兰克.鲍尔那边,打得怎么样?巴库拿下来没有?

    陆耕浓:最新的情报,西历去年十月底,差不多前后历经半年,费兰克.鲍尔终于拿下巴库。嗯,没想到,因为巴库一开始就没能围死,让东线后来的战斗,在两个方向上,都打得很胶着。在北方边境线萨穆尔河,因为是野外战场,费兰克.鲍尔的大军,还有不少优势;面对两三倍的敌人,也丝毫不落下风;俄军好几次组织重兵,以哥萨克骑兵打头;数次进攻,都没有能够突入进来;反而让费兰克.鲍尔趁势反击,抢占了不少边境区域战略要点阵地。

    何卓人:巴库之战,最后,也打成了塞瓦斯托波尔要塞防御战一样事的血肉磨坊;嗯,在有胸墙、地道、堡垒工事相结合的城区,后发步枪的优势,并不明显;很多时候,都打成了短兵相接的白刃战。嗯,北极熊对白刃战,是碰谁也不怕的。嗯,初步的统计,应该出来了;在巴库,双方损失,都不会少于十万人;俄国人可能稍多一些。嗯,这一年多来,犹太人可从来一刻没停止过,在大夏招马车夫啊,可见前线伤亡不小的。

    陆耕浓:后来,费兰克.鲍尔也打出火气来了;在战场上,是既不劝降,也不受俘;就是一味地用大炮,对各堡垒挨个地闷头炸。嗯,还总结出一个办法,每次步兵进攻突击时,后面都跟一个火箭部队;哪怕是对方白刃战赢了,也是一抹糊地,不要脸地,来一个火箭覆盖;不让这些俄国军人,有机会退回到掩体里。嗯,俄国佬精锐部队,就是被费兰克.鲍尔这个缺德带冒烟的损招儿,这么慢慢给耗光的。

    何卓人:随着进入冬季,俄方的人员、弹药、武器与物资等等,补给慢慢出现短缺;北极熊再无力守住巴库。而且,克里米亚战场失败,也让东线将领,失去了坚守的信心。东线俄军残部,在十月二十八号撤出;一天后,最后的核心堡垒,也让费兰克.鲍尔攻破了。嗯,随着巴库的陷落,北极熊在萨穆尔河那边,徒增伤亡的牵制性进攻,也偃旗息鼓了。嗯,也许,这一次战争,对北极熊的心理摧残,更大一些。打不过西欧发达国家的强军,还说得过去;可是,被来自大夏体系训练的七拼八凑的多国志愿军,打得丢盔卸甲,虐得体无完肤,战损比还很难看。嗯,插一句,这还是后来的城市攻坚战,才把战损比拉平均下来的;如果只计算野战的战损比,北极熊的战损简直是没眼看的;大沙皇帝国的小脸,经过这一仗,是彻底丢干净了。土耳其人现在很开心,他们甚至乐观地认为,只要学习大夏,以后就不怕北极熊那个野蛮的大家伙了。嗯,咱们的公使,犹太佬丹尼斯.威格尔,现在,进入苏丹的宫廷,可是像进自家菜园门一样事的呐。嗯,犹太人现在,不但在鼓吹大夏的陆军武器;还在忽悠,想倒卖几艘大夏的全钢铁甲舰呐。嗯,价钱嘛,肯定不是我们卖给越南、朝鲜的价钱啰;呵呵,幼鸣,犹太佬办事,你懂的!

    嗯,谁拦得住呢,犹太佬做生意的本能,是与生俱来的,融化在血液里的;生命不息,卖拐不止!

    唔,北极熊这一顿,是被虐得惨了些。可是,腾出手的高卢鸡,可是个更能惹是生非的家伙啊;嗯,还有,巴麦尊子爵,真是这阵子太忙了,一直顾不上远东这点事啊。嗯,虽然与北极熊的谈判,肯定会扯一阵子,说不定也会打打谈谈,边打边谈的。但是,最晚最晚,到了今年下半年,约翰牛就腾出手来了的呀。

    巴麦尊首相的小弟,急先锋包令,到时候,要是不在中国南方搞点事,才是怪事呐。

    尤其是现在,还多了一个,天天拿热脸贴人家冷屁股的美利坚鹰派二货公使伯驾;那个来自美国东北的麻塞诸塞州,却信仰在美国南部才比较多的长老会加尔文教派的,却又不好好当洋和尚的假牙全科医生;天天在背后,扇阴风点鬼火,看事的不怕事大,成天起哄架秧子呐。

    包令那会闲得下来啊!现在看来,恐怕到时候,是九条牛,拉都拉不住啊!

    虽然虱子多了不痒,债多了不愁;可是,在四九城里,称王称霸、夜郎自大了二百余年的长白山人,他们还浑然不知,这些他们真的是摊上大事了。

    嗯,“二鸦”之殇,留给我大清的比赛时间,真的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