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你们的知道不知道绕晕了，邓开是谁呀？”李重阳问道，“是你们刚才说的邓总吗？”
她问的是丁亚芬和吴振坤。两人没回答，略显紧张地看着陈零打电话。
一位长发女同学笑道：“就是他，我一直听着呢。肯定是那种‘我认识刘德华，刘德华不认识我’。”
吴振坤哼了一声，摇摇头站起说道：“幼稚！”
当然，如果吴振坤能够替丁亚芬着想，他应该会出钱并且让丁亚芬留下，这是最好的策略，面子里子都有了。
同学们要的就是这第二种策略。大家和吴振坤不熟，玩不到一起去，他走人之后大家可以玩得更开心。
丁亚芬至少有两种策略。一个是让吴振坤出钱，然后双双走人；一个是吴振坤走人，丁亚芬留下继续活动。一般第二种策略一出，就等于丁亚芬认输了，继续玩耍，不用出钱。
李重阳也在起哄之列。上学的时候，大家聚在一起，都是这么闹着玩的，真到了最后付钱的时候，李重阳作为班长都会出面协调，不会让某一位同学吃亏。
丁亚芬当年也是女流氓中的一名干将，如今已经叛逃到了淑女阵营。她寡不敌众，只好求救于吴振坤：“振坤——”
包厢里起哄声，口哨声，女流氓尽显风流本色，两位可怜的男同学泰然自若，是久经考验的女流氓之友。
长发女生唯恐气氛不够紧张，说道：“沛沛说得对。驸马爷开口了，总得有人付钱呀！可惜呀，我一个月工资才两千块，不够自己花的，不然我请男同学做保健，女同学做spa！”
“呸呸，就你会嚷嚷！”丁亚芬有点忍不住，大声说道，“振坤他晚上要和阿尔及利亚那边开会，很重要的事，不能耽误。”
吴振坤一动不动，坐姿和表没有任何变化。
“不行，中神通一个人说了不算！”秦沛叫道，“今天是我们毕业后第一次这么多人聚会，必须都去！谁不去，谁替驸马爷买单！”秦沛只是在继续读书时男女同学之间的游戏，带着玩笑质的那种互相迫。
丁亚芬为不可查地扫了一眼吴振坤，说道：“今晚真有事，去不了，改天吧……重阳，是不是？”
所有人都眼神灼灼看着丁亚芬，除了嘴角挂着冷笑的吴振坤。
陈零和秦沛大学四年早就被无良的女同学调戏惯了，长发女同学的媚眼毫无杀伤力。
“好！”长发女同学带头鼓掌，朝陈零抛了一个媚眼，说道，“亚芬，今晚我能不能占驸马爷的便宜，就看你的啦！”
他说道：“亚芬，今晚你带着家属一起去唱歌，今晚这个聚会我包了！吃饭，唱歌，看电影，都算驸马爷我的！”
陈零笑了，他很想问丁亚芬怎么知道自己黄金多，钻石多。
丁亚芬嗤笑道：“贝壳算什么呀，非洲部落的驸马爷，出手那可都是黄金，钻石——”
长发女生笑得花枝乱颤，说道：“今晚唱歌，年少多金的驸马爷请客！驸马爷，你们那用什么付款呀？贝壳吗？”
“我给驸马爷牵马！”秦沛打完电话，正好接上。
李重阳不喜欢丁亚芬的阳怪气，说道：“亚芬，咱们学外语的，往往是男生混得好，你可别小看陈零，说不定哪天拐骗一个酋长女儿回来，那他就是……就是驸马爷了！”
所以，陈零很乐意来聚会，前面说的欢迎同学们去非洲，他陈零管吃管住，既是场面话，也是真心话。
李重阳是一位好班长，她女男名，兼有女子的温柔和男子的豪侠之风，她很乐意为同学们服务，也很有手段调解同学之间的矛盾，所以班上的氛围一直都很好。
陈零愿意不辞辛苦来参加同学聚会，最重要的一点是他珍惜四年同窗的感，怀念同学们在一起的岁月里的阳光灿烂。
工作以后，陈零认识的女子，不论是学识、品行、见识还是家世、容貌，哪一个不远远超出丁亚芬？
换做是以前，陈零肯定会计较一番。如今的他，站得高，拥有的多，心自然开阔了，不会和站在低处自以为是的人一般见识。
丁亚芬话里的讽刺意味，陈零听得非常清楚，但是他并没有在意年轻女孩子的这种小心眼。
陈零笑道：“你们女孩子睡眠比较浅吧，我在飞机上很好睡，不管什么舱位都好睡。”
真是搞笑！
可是，这个非洲难民陈零用片言只语就把丁亚芬的打算破坏了；更可恨的是陈零还声称认识吴振坤上一级单位的老板，装模作样要给那个邓开打电话。
按计划，她在这次同学聚会以高的姿态出现，却又低调地炫耀自己的男朋友，把同学会变成招聘会，把昔的同学变成自己男朋友公司的员工，假以时她丁亚芬就是同班同学的老板娘。
“人非洲难民坐的是不是商务舱，可以睡觉那种？”丁亚芬话里带着刺。
“你可真能睡。”李重阳说道，“我上个月公司派去法国出差，飞机上根本没法睡呀。顶两个黑眼圈下飞机，丑死了！要是有商务舱就好了，可惜我级别不够！”
“我没事，我飞机上睡得好。”陈零笑道。阿联酋航空的头等舱的位置非常宽敞，乘客可以睡个好觉，陈零一路上把精神养得很足。
还是那位长发女同学，她跟着李重阳说道：“是呀，人非洲难民都去。他今天刚下飞机，还没倒时差呢。”
李重阳不满道：“那不行，我们今天十五个人，必须都去。吴老板，你忙你的去，丁亚芬和我们一起行动。”
吴振坤软绵绵地靠在椅背上，没有说话。
“我就不去了。”丁亚芬说道，“振坤还有业务上的事要处理。”
四年大学读下来，秦沛早已经被改造成了合格的狗，唯一保持本色的特点就是大嗓门。他非常乖巧地拿起了手机，为女生们服务。
女生们喜欢秦沛的时候会喊他沛沛，不高兴的时候喊他呸呸。在女生占绝大多数的专业里，男生们是被统治阶级，挣扎和反抗是常态，挣扎和防抗不了那就只能接受。
……
“沛沛，打电话给ktv订包厢！”
“唱歌！”
另一位女同学说道：“就是！商场太贵，逛不起……我同意唱歌！”
“不和你逛街，你有大老板家属在一起，逛不到一起去。”长发女同学说道。
“我想逛街……”丁亚芬说道。
李重阳第一个附和，说道：“我同意。今晚不逛街，一起唱歌。”
陈零正在夹菜吃，没来得及回答，秦沛的大嗓门又响起来了：“我有一个提议，大家看好不好。今天我们男生少，没办法打游戏，吃完饭我们一起去唱歌，就在旁边的有一个量贩ktv，他们还有放映厅。我们唱歌的唱歌，看电影的看电影，好不好？”
“听你的。”吴振坤放下了烟盒，说道，“陈零同学肯定是邓老板说过话的，不然能直接打电话给他？”
吴振坤恢复了放松的姿势，又要点烟，被丁亚芬阻止了：“别抽那么多，这包厢里全是烟味！”
丁亚芬一心二用，一边参与八卦，一边注意吴振坤和陈零这边的况，随嘴说道：“你不知道就说不知道呗。邓开真能接你电话？”
陈零又等了两秒，还是没接通，只好放弃，说道：“国际长途经常接不通。那个，其实我知道他们的中介代理，但是不方便说，毕竟是人家的机密，对吧？”
吴振坤一直盯着陈零，此时笑道：“陈零，别打了，这种事不方便问他。”
陈零的眼睛一直盯着手机屏幕，等着接通。
这是女生之间最和谐的时刻。
这个话题立刻吸引了包厢里的女同学的注意力，叽叽喳喳讨论起来。四大天王虽然不再如中天，但是仍旧有无数迷妹，他们的演唱会和电影都是迷妹们不容错过的节目，连丁亚芬都被吸引了过来，和同学们一起品鉴天王。
“我们吃完饭去看无间道吧？”李重阳瞬间变了话题，“无间道iii，华仔和黎明一起演的……”
包厢里的气氛为止一滞。
吴振坤掏出钱包，刷刷刷数了十张，甩在桌上，“二本就是二本，还是不行呀！”
话一说完，他转走了，留下丁亚芬在原地走也不是留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