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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四回拒贼斗匪事迹传扬镇上说文辩武志趣埋藏心里(下)

    “瑞儿的这些想法有道理。”卢永茂给予肯定,说道。

    “咱们家里泡制的药酒也可以拿到药铺去卖钱的,上次给余先生用,他的伤就好得很快。家里可以按照原来的配方多泡一些来卖,既然是开了药铺,能赚钱的东西就都拿去卖。”卢嘉瑞又说道。

    “想不到瑞儿这么会想法子,真是一个做买卖的好头脑!”大娘说道。

    “就是请郎中这事怕不容易,郎中都是在家里干自己家事,有人得病叫了出诊去,谁肯坐在铺子里干等呢?”卢永茂说道。

    “这个其实也不难,郎中只要集市日在铺子里坐诊,平时他有空时也到铺子里坐诊,其它时候也不必固定坐在铺子里面。他在铺子里时除诊病,得空时帮忙卖汤茶和抓药。诊金大部分归郎中,铺子只分他的一到二成,有什么不能做的呢?如果真不容易请到,铺子就只分他一成的诊金,就当是分担一点铺子的租金,九成归他,或者铺子干脆就一文不取,诊金全归郎中,还不行吗?”卢嘉瑞满有把握地说道。

    “这样做应该是可以的。”三娘说道,“不如先去找来谈谈看,不必空揣摩。”

    “好吧,我看我自己先去当当这个掌柜吧,反正我也没有其它太多的什么事情做,筹办开张也得亲力亲为。至于郎中,我就去找镇上卢永延和卢天佟,看他们谁愿意做。”

    事情讨论完毕,大家也吃好饭了,开生药铺的事情就在这顿午饭中间定了下来。

    午饭后,卢永茂就开始张罗开张生药铺的事情,卢嘉瑞则又回到后边书院上课去。

    卢嘉瑞来到后边书院,满怀期待单先生开始教他武功,开始学些拳脚招式,但是却听单先生说道:

    “徒儿,学武,首先得从练基本功开始。只有基本功扎实了,所练的武功招式才管用,否则就是花拳绣腿,中看不中用,关键时候不堪一击。站桩和扎马步是武功之基本,为师就教你从练站桩和扎马步开始。”

    “弟子遵从师傅教诲!”不是想象的那样直接可以学武功招式,卢嘉瑞虽然略有失望,但还是顺从说道。

    单剑将卢嘉瑞领到院子中央,示范做站桩动作,一边讲站桩要领:

    “双脚自然分开,与肩膀同宽,双膝微曲,膝盖不超过脚趾,腰挺直,双眼平视,双手在胸前作抱圆状,自在呼吸,全身放松,意念放松。”

    “你现在按为师说的做一遍。”最后单剑说道。

    卢嘉瑞就按单剑方才的样子做了,单剑在旁矫正卢嘉瑞的偏差,然后说道:

    “好,就这样,记牢了,以后就这样姿势站法。你就这么站着,为师到书房去看书,你先站两炷香功夫,为师叫你停才收功。”

    于是,单剑到书房看书去,卢嘉瑞在院子中站桩。

    可是没过一会,卢嘉瑞便站不稳了,首先是两手觉得不自在,然后小腿也发麻。看起来简单的站桩,就这么一会儿功夫便难以为继了。

    “不要动!再坚持一会!”单剑走出来,说道,“一定要坚持!”

    卢嘉瑞就强忍着继续坚持,可是再一小会他就坚持不下去了,忽地坐倒在地上。

    “实在不行了!”卢嘉瑞一边说道。

    “好吧,休息一会,再继续练。”单剑说道。

    “师傅,这站桩真必须练吗?不就站着吗?有什么大用呢?”卢嘉瑞疑惑地问道。

    “徒儿不要小看这站桩,看来简单的姿势,简单的练习,练成练好了却很管用。站桩主要是练气,使全身气血畅通,强健筋骨,这样才能使你的拳脚有力道,你的武功招式才能克敌制胜。”单剑说道。

    “不就是站着吗?怎么能有师傅说的这么强大的用处?”卢嘉瑞疑惑地问。

    “你说就是站着而已,那为何你站着很久都不累,站桩这么一会你就累呢?为师看沙漏,你站桩还远远不到两炷香功夫,你就受不了了。站桩可以调动你全身的经络、血脉、气息运行,神奇显于微,显于无形,要多练长期坚持,方得其奥妙!”单剑耐心开导说道,接着又说,“你练站桩要练一个半月以上,每日下午练习,晚上在自己房中也要练习——当然吃饭后半个时辰以上才能开始练习,否则的话会损伤气脉。要不断的把练习的时间拉长,直到站一个时辰都没事,并且明显体会到身体的变化才行。”

    “是,师傅。”卢嘉瑞答道。

    于是,回课室休息一会后,卢嘉瑞出来到院子中继续练站桩。

    就这样,每日下午练习站桩,每次站桩的时间越来越长,站桩时能像钉子钉在地上一般,一动不动,同时卢嘉瑞也感觉到了身体的一些变化。尽管天气变得愈来愈冷,但他身子却觉得愈来愈舒畅,不怎么怕冷,也不必随着天气加衣服,甚至下雪天到外面雪地跑跑也不觉得寒冷,身体轻松,筋力健旺,搬点拿点东西、干点粗重活时,似乎都特别有劲。

    就这么练了一个多月,一天下午练完,卢嘉瑞忍不住问道:

    “师傅,弟子练站桩已有一个半月多了,按照先生的吩咐每日认真练习,晚上睡前也练,到现在感觉已经很熟练,应该开始教徒儿武功招式了吧?”

    “不错,你现在感觉到站桩的功效了吧?身体有感觉了吗?”单剑问道。

    “是的,感觉到了,首先是不怕冷,然后觉得自己更有劲了,连走路都更有精神。身轻如燕,筋力强健!”卢嘉瑞答道。

    “那好,明天开始练扎马步,练四平马,练好四平马后才能开始练招式。站桩和扎马步是练武功招式之基础。”单剑说道。

    虽然卢嘉瑞有点意外,满以为就可以开始练招式了,没想到练完站桩又来个扎马步,但没办法只好遵从单先生的,谁叫他是师傅呢?

    “站桩是练气,扎马步是练功。站桩是促使全身的气血运行,扎马步是调动全身力量之收放。因此,对练习武功而言,扎马步比站桩又进一步,引导你生力、蓄力、发力。”开始练习扎马步的第一日,单剑对卢嘉瑞讲说道。

    于是,接下来的一个多月里,上午照例是学文,下午则是练扎四平马,练完扎马步再练马步冲拳。

    虽然练习扎马步与练习站桩一样的无聊,而且更加的辛苦,但卢嘉瑞已经尝到了练站桩的好处,这次是完全信服单先生的教导,非常投入的去练习扎四平马。

    但是,毕竟扎马步与站桩有极大的不同,单剑要求卢嘉瑞练的又是四平马,要将双腿蹲成直角,双手伸直,举在胸前,这需要很大脚力和腰力,更加需要坚韧的定力。练习扎四平马是很难坚持得了的,需要极大的毅力。

    “师傅,弟子坚持不了了!”第一次练习时,扎马步没多久,卢嘉瑞就直接坐倒地上,无力地说道。

    “徒儿已经不错了,练习过站桩,你头一次能扎马步这么久已经很不错了!”单剑夸赞道,“练习扎马步不能操之过急,每次多坚持一会,你就能成功。”

    就是如此这般,每日下午,卢嘉瑞练习扎马步,时不时练站桩,交替进行,晚上还在自己房间里进行练习,进步神速。

    一个下午,正下着小雪,卢永茂到书院来看,一进门,看到卢嘉瑞在院子中一动不动的站着,头上、肩上、臂上甚至腿上都积了雪,惊讶地问:

    “瑞儿,你怎么了?被先生责罚了吗?”

    卢嘉瑞没有啃声,单剑从书房走出来,作揖道:

    “小少爷在练功,练习扎四平马。”

    “下着雪怎么在外边练啊?要练也该在屋里,或者在屋廊里练嘛!这样受冻,生病了就麻烦了。”卢永茂心疼地说道。

    “请员外放心,小少爷练站桩、练扎马步已有些时日了,如今他是身体强健,寒气难侵,不碍事的。这些日子天气很寒冷,时有雨雪,他也都是这样练。之所以要在外面练,就是要汲取天地之灵气,有助于增进他的功力。”单剑说道。

    卢永茂进入书房与单剑聊不大一会,卢嘉瑞一边拍打着身上的雪花,一边走进来了,向着单剑和卢永茂作揖道:

    “见过师傅,见过父亲!”

    “你不冷吗?这么冷的天气,还下着雪,站在外面练?”卢永茂问道。

    “不冷。”卢嘉瑞拍拍胸脯说道,“扎马步很提力气的,天气热的话就要大汗淋漓了!”

    “哦,你不觉得冷就好。”卢永茂只好说道,“虽然你很喜欢练功,练功本身也没错,但你要记住,读书才是最重要的,不要因为练功耽误了学业。”

    “知道了,父亲!”卢嘉瑞应道。

    “小少爷读书也是很不错的,脑子活络,人也机敏,将来应该是一个能文能武之人。”单剑夸赞说道。

    “如能那样可就是单先生教导有方了。瑞儿虽是聪慧,却也顽劣,能中个秀才就足慰家人期望,在他这一代算是粘上文气,如能中个举人,于咱们一家就是意外之喜了。”卢永茂说道。

    “在下定当竭尽全力!只是科场向来难测,一些人饱学诗书,却终生科考失意,这事还得看人的造化。当然,不管如何在下都会不遗余力的。”单剑答道,他理解主人家的想法。

    “在这穷乡僻壤,科场得意也是功成名就之唯一途径,否则就算衣食无忧亦只能算是不入流的乡下人呢!”卢永茂说道。

    “员外说的也是,衣食有余,再让他去建立功名,方不愧家有男儿。看小少爷对习武极有兴趣又有极高的天分,让他多学武,将来参加朝廷武举考试,也不失为一个不错的建立功名的途径呢!”单剑又告慰卢永茂道。

    “武举考试也是不好出头,放眼乡里,也有过男子参加武举考试的,总未见有得中功名的。况且习武后,刀枪不认人,极是容易伤身,重者甚至丧命,我家瑞儿是三传独苗,如何经受得起啊!”卢永茂有他的担忧。

    “参加武举考试的举子多是凭着健硕身体和蛮力,略习得一些武功,真正身手好武功高强者并不多,天生有武功禀赋又有名师教导自己,且刻苦练武者则更少。武举考试也是严格取才,宁缺毋滥,不设考中者之定数,所以考生多是铩羽而归。至于练武伤身,员外担心有些道理,但在下向来相信‘生死由命,富贵在天’,人之生死在出世之时已经定了,不由得后来更改,所以该做什么就去做什么。就像上次员外和小少爷在客栈的遭遇,就那么一时间的事,其实早注定了。如果小少爷他自己就有一身武功,什么时候员外都不必忧心他的安危,小少爷就能主宰自己的命运了。”单剑又耐心说道。

    “我朝向来是重文轻武,武人一向不受待见。就是在民间,武将的声望也远不如文臣啊!”卢永茂又说道。

    “员外所见极是。由于太祖得国缘于自己作为大将掌兵,所以朝廷向来忌惮武将,始终是重用文士压抑武臣,以致立国以来一直国富而不强,甚至可以说国富兵弱,就像一个怀揣金宝的羸弱病人,多受欺凌。但目下内有不安,周边强敌环伺,将来未必不会国策更张,依靠武将来收拾局势,到时武人地位声望就会提高。况且,如没到朝庭庙堂那一层,只为挣个功名高挂门头,其实也不必论文士高武臣低的。去参加武举科考的,只要有真才实学有些好手段的,即使没考中,大多都被保举去从军,军职加身,而后靠军功慢慢升迁,最终也算是有出息的盼头了!”单剑循循善诱,说道。

    单剑的一席话,说得卢永茂有些茅塞顿开之感,在一边的卢嘉瑞也听得很仔细入神,更加坚定了练好武功的决心。

    但临走,卢永茂还是说道:

    “学武也是好事,但还是要以学文为主,练武为次的,练武不能耽误了学文,更不能偏废了学文。”

    单剑随声应喏的,送卢永茂出门,而在卢嘉瑞心里,听了师傅与父亲的这一番对话,练武的劲头已经远远超越了学文的兴趣了。

    单剑如何教导卢嘉瑞学文习武呢?卢嘉瑞学文能科场得意吗?卢嘉瑞应试武举了吗?欲知后事,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