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尴尬，真的很尴尬，真的真的很尴尬……聂源感觉自己都快用脚趾挖出来三间瓦房了。
因为他真的不认识、或者说不记得面前的这位声音温柔，眉目也很清秀的矮个子姑娘。
姑娘的脸色有些难以掩饰的憔悴，但是仍旧遮盖不了眉目之间的风情。
“哈哈，你好。”说出了一句不会犯错的招呼。
“源儿？”从这眉目清秀的矮个子姑娘身后的货架边，一个高个子青年推着购物车走了出来。
瘦高的身材，微秃的脑袋和微凸的肚子，高度金丝眼镜下一双这个时代很少见了的明亮眼眸。
看见了来人，聂源连忙补上了一句：“嫂子好！”
高个青年正是聂源曾经的直属领导李明，而这矮个子姑娘自然就是那位“合法萝莉”了。
矮个姑娘笑着摸了摸脸，说：“脸色不好，不太好认了。”
之前年会和聚餐的时候都见过面的，聂源没认出对方也确实是因为怀孕之后不能化妆又兼脸色不太好。
聂源不记得是从哪听来的一句话，叫“闺女疼娘，小子累娘”。
说的是：
如果怀的是女儿的话，妊娠反应会比较轻，孕妇脸色上也会显得滋润。
如果怀的是儿子的话，妊娠反应会比较重，孕妇就会显得憔悴和暗沉。
当然这种道听途说来的伪科学并没有什么依据，否则若是怀了龙凤胎的话该怎么办呢？
聂源就是看见李家嫂子的脸色想到了这句话而已。
自然也完全可能是没化妆的原因，但是聂源很不太愿意去这样揣测一位妈妈。
“没有，干干净净地挺好看。”虽然是句假话，但有时候真话招人烦。
“最近怎么样？”李明走了过来，伸手拖住了身型应该没什么变化的妻子。
“难道我要告诉你我半个月之内，靠着玩游戏赚到了小二十万，比在报社三年赚到的都多？”心中难免是有些洋洋得意，但也明白游戏赚钱终究不是正路，朝不保夕的实在是没有保障，脸上就没有将之表现出来，还是苦笑着摇头，回答：“都还过得去。”
聂源忘记了叫什么名字的小嫂子听出了丈夫这句话不好，看着聂源车里的东西，眉开眼笑地说：“这小日子滋润得可不像只是‘过得去’呀？”
回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购物车，没觉得有什么特别贵的东西，但也附和着说：“过得去，过得去。”
李明也意识到自己开口问这话有些问题，聂源无论是回答好还是不好，这话都不太好往下接。
决定赶快结束这段相逢，聂源笑着指了指衣服上的细毛，说：“明哥嫂子你们慢慢逛，我得赶紧回家，前两天刚收养了一只小猫，现在不敢离开家太久。”
“行，再见。”这个理由合情合理，李明夫妇赶忙笑着点头。
“嗯，再见，早生贵子。”聂源赶紧满脸堆笑地祝福了一句，取下一箱草莓口味的夹心饼干，推着购物车逃也似地离开了。
李明看着聂源推着购物车逃走的背影，笑着说：“看来的确是过得不错，依源儿的性格，如果不是手里真有钱的话，他绝对不会养宠物的。”
小嫂子好像是想到了什么，好奇地问道：“唉，源儿多大？”
李明一愣，说：“二十七吧？我没记错的话是大前年咱们结婚那年刚毕业就入职的。”
小嫂子皱着眉头思索着，问：“那是大大前年了！”
李明想了想，点头说：“对！大大前年的事儿了，这年过得跟没过一样。”
“那跟三姑家的小罄挺般配啊。”小嫂子此时已经全然忘却，自己也只比聂源大一岁而已。
男性天生地抗举这些东西，李明连忙摆手，说：“你要干嘛？你可别给乱点鸳鸯谱啊！”
小嫂子面色一肃，李明立刻老实下来。
小嫂子挑着眉头，说：“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怎么就乱点鸳鸯谱了？咋滴你姑妈家的女儿金贵，人家源儿不是他们家爹妈的宝贝？我看源儿就不错，有人有个的，不谢顶也没有啤酒肚。”
李明的面色一苦，小声嘀咕：“咱不说好不说这个的，我这脱发是因为遗传，啤酒肚不是压力肥吗？”
“嘁！”小嫂子也不再说这个话题，边往前走边说：“回去我探探话，你有空也找源儿问问，合适的话就让两个人约出来聊聊，聊聊怕什么的？”
李明只能尴尬地点头。
聂源推着购物车逃离了莫名而来的寒暄场面，自然没感受到小嫂子对保媒拉纤的热情。
就算是知道了现在也没心思顾忌了，因为大概是刚刚对于“从背后叫住自己”的吐槽灵验了，聂源推着购物车面对面地撞上了一个熟人。
“聂源！”又是一个矮个子的清秀姑娘，不过跟小嫂子难掩憔悴的模样不同，这姑娘面色红润，画着淡妆带着无框眼镜，卖相上实在是漂亮不少。
而且最关键的是这姑娘聂源认识，吕玲，聂源他们那一届同专业隔壁班的班花。
记得大学里隔壁班的班花却不记得顶头上司的爱人这种事情实在有些尴尬。
但无论是毕业前还是毕业后，聂源都没遇见过吕玲这样的女孩子主动开口叫住自己。
看自己气度不凡所以上来结交一番？
聂源倒是相信这种莫名其妙骚操作确实存在，但是自己身上哪来的气度不凡呢？
聂源可不觉得自己赚到的这些钱就能够让自己从根本气质上发生什么巨大变化。
也不看看土豪这词儿是怎么来的？
如果没记错的话，双方之间最大的交集就是大学里同为动漫社的编外社员，编外社员在动漫社里唯一的作用就是增加社团人数，因为社团向学院提出经费申请跟宣传申请时，社团人数是通过审批的考核大项。
但是聂源自己一次社团活动都没参加过，一直都只是从社团里领福利然后签入社确认书而已。
“吕琦！你好，真巧啊。”聂源不用照镜子都知道自己的表情一定不太自然。
心里大声腹诽着：“这大周四下午的，一个个的都不用上班的吗？”
看了一眼手机，是下班时间，又想：“我都已经逛这么久了？话说本市早晚高峰开始不堵车了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