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源御剑飞出包围圈，那些玩家们都各自散开。
一个个的都是千挑万选的大佬，怎么就一点气魄都没有呢？
心里虽然已经暗戳戳地乐开了花，但是表面上还是表现出适当的轻蔑。
直到此时，聂源才有功夫打量起周围有些异常的环境。
之前的枉命窟，地貌上属于山林草地的类型，虽然不太能看见高大的树木，但是山峦的轮廓还算是清楚。
此时，地面上一滩滩的积水连绵不绝，原本的草木也都发生了变化，山更是完全看不见了。
聂源还记得端木赐说过，枉命窟更核心的区域之中是一片沼泽。
如今这里，大概就到了。
自己追天魔老兄大暗黑天的时候追得入神，根本就没有注意到周围环境的变化。
再说了，枉命窟根本就不是一个有确定方向的地方。
大概率是自己杀掉大暗黑天之前，斩杀值就已经积累到临界点。
那使雷法的魔宗老哥不过是临门一脚罢了。
聂源这边刚想到端木赐，他那边就发来了讯息。
这回不是通讯，而是文字。
“视频”
两个字，连标点符号都没有，却能够看出他那溢出聊天框的情绪。
聂源老老实实地将视频封包，传输到云端，然后把快捷方式给他发了过去。
发完视频，注意力才刚刚转回来，随即聂源就看见一匹碾雾而来的骏马。
这匹马越走越近，渐渐自迷雾之中现出了身形。
那是一只由草木，树枝，血肉，泥浆等等东西组成的异兽，身躯只是在基本的轮廓上保持着马的形状。
随着这匹“马”彻底从迷雾之中现身，组成它身体主要部分的泥浆与草木开始迅速变化。
仿佛是一束奇形花朵悠然绽放一般，这匹马的头上生出了一对巨大展开的双角。
没错，一对双角，一共四只。
原本的马，也因此变为了鹿，一只外形同样诡异的鹿。
鹿的脸上并没有五官轮廓，伴随着一阵“叮叮~~咚咚~~”的清脆声响，每一根鹿角的末梢都生长出一只眼珠。
是眼珠，不是眼睛，只有颜色苍白布满血丝的圆形眼球。
那眼球初时是被其后连接的藤蔓悬挂在这只鹿的角上。
但只是一会儿之后，那一个个吊着的眼珠就那么被藤蔓托举着竖了起来。
一个个无神却又惊悚地注视着聂源。
“沼泽，草木，鹿，要素还真是齐全呢！真是让人san值狂掉啊！”
聂源的心里正腹诽着，这勉强就算是一只鹿的异兽居然开口说话了。
“年轻的求道者呀……你是想要移山填海，上天入地，还是长生不死呢？”
聂源一愣，这话，怎么这么耳熟呢？
这不是自己新手村的时候遇上的那个抢河神台词的斯摩格说的台词吗？
“年轻的求道者呀……你是想要移山填海，上天入地，还是长生不死呢？”
聂源愣神的功夫，这鹿又来了一遍，这絮絮叨叨重读的样子都是一致的。
还记得……好吧，聂源如今已经不太记得当时地下发生什么了。
都快俩月了，谁能记得这么清楚啊？
就知道那时候地下的环境跟枉命窟极为相似，这还是自己第一次进入枉命窟之后才记得的。
“年轻的求道者呀……你是想要移山填海，上天入地，还是长生不死呢？”
聂源的心里闪烁着各色的心思，眼前这头鹿又将这句话来了一遍。
“上……上天入地？”
这话一说出口，聂源就有些记忆了，自己上次选的好像也是上天入地，但是……
但是什么来着的又想不起来了。
然后这只鹿就再一次对聂源尘封的记忆进行还原，将这句话又双说了一遍。
“敢情这是一陈述……我特么上次是不是也是这么说的？”
聂源皱着眉头仔细思索着，但仍旧没法完整地回忆起来。
这只鹿将那句话又双叕来了一遍，这回聂源完全想起来了，手中剑光一展径直朝着那只鹿斩落。
“呵呵呵，年轻的求道者呀……看来你已经迈步走上这条路了。”
鹿任由聂源的剑光斩落在自己的身体上，伴随着被轻易斩断的草木、泥浆和血肉，说出了新的一句。
聂源的剑光切实地斩落在鹿的身上，剑光所及之处，一应事物尽皆斩断。
可是泥浆裹挟着断裂的草木迅速合拢，仿佛他刚刚斩下的那一剑根本就不曾存在。
“呵呵呵，年轻的求道者呀……看来你已经迈步走上这条路了。”
换了一句新的，这只鹿又开始重复起来。
聂源皱着眉头散化出无数剑光斩落。
鹿就站在那里，既不闪避也不攻击。
四只大角末梢坠着的无数眼球默默地盯着聂源，任由他的剑光斩落在自己的身上。
直到它第四遍重复结束之后，第五遍又换成了新的一句。
“年轻的求道者啊……因果相衔，报应不爽，你们种下事因，而今结果来找你们了。”
这句话一出口，只见周围那浓重的迷雾迅速朝着鹿的身体聚拢。
自地面而起，水流搅合着泥土与草木也一同朝着鹿的身体汇聚。
“年轻的求道者啊……因果相衔，报应不爽，你们种下事因，而今结果来找你们了。”
伴随着第二句重复，以鹿的身体为中心，周围的幽魂阴煞之气与泥沼草木血肉一起，凝聚成一片旋涡。
而在旋涡渐起之后，聂源有些惊讶地发现自己失去了对身体的操控权。
“妖孽尔敢！”
很中二的一声却给人很大的安全感，因为这个声音来自于逍遥执律长老宋云英。
不过此时无法动弹的聂源却没有什么安不安全感的问题，而是暗戳戳地想到：“又来这套？闪动的设计师是只会玩剧情杀吗？不接管玩家的视野就不算了？可这不还是由npc来推进关键剧情吗？而且连做cg的钱都省了是吗？”
伴随着宋云英的“妖孽尔敢”一同响起的，是这只鹿重复的第三遍。
而在由宋云英掀起的漫天剑光之下，鹿语气不变地说出了第四遍。
“因果循环，报应不爽。”
又换了一句新的，只是这一句与之前那些完全没有感情的絮絮叨叨不一样，情感很充沛，能够清楚地听出其中的愤怒。
“我去追人，你速回门中，将此事说与师祖。”
宋云英并没有跟聂源会面，而是撇下一句，然后便驾驭着剑光遁走。
聂源身上的禁锢也随即消失，可周围除了纠缠在一起的泥水枯枝之外，再也不见其他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