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红扫了一眼名单：“先问问民政局，如果还找不到金照守，再去监狱。”
江渔很快与民政局取得了联系，询问福康之家在院人员安置情况，很快就得到了答复。
对方说，他们去做福康之家的善后工作时，大多数在院老人都被家属接走了。剩下几个无儿无女，又没地方去的，在征询本人意见后，都被送去了民政局下属的益心养老中心。
在问及去益心养老中心的人当中有没有金照守，接电话的人说，这个事儿当时他有参与，所以知道一些情况。但名字可记不清，电脑里又没有存档，想查只能去档案室翻，还不保证能不能有。
翻纸质档案的难度有多大可想而知，况且还不一定能找得到。江渔不想难为人家，就只要了益心养老中心的地址和电话。
电话打到益心，接电话的听起来是个上了年纪的女人。听江渔报出市公安局刑侦支队后，立即警惕地说道：“你留个办公室的固定电话，我让院长给你回过去。”
留下电话号码，放好话机，江渔无奈地耸了耸肩：“估计人家把我当电信诈骗的了。”
“这是去核实号码真假了，一会儿就能打回来。”李昊天安慰道。
果真，没过五分钟电话就回了过来。还是那个女人，语气却温和了许多。还自报家门，说自己是益心的副院长，姓聂。
在听说要找金照守时，聂副院长为难地说道：“他是在我们这儿，可现在已经卧床了。”
“什么病？”江渔问。
聂副院长叹了口气：“他这病可多了，糖尿病、高血压，心脏也不好。去年又得了脑梗，情况就更糟糕了。”
江渔想了想，问：“他现在能见人吗？”
“见倒是可以见，不过有时候脑子不太好使，糊里八涂的，也不知道能不能回答出你们的问题。”聂副院长说，“要不你们过来试试？”
见荆红点头，江渔说：“行，我们下午就过去。”
中午去食堂吃饭，江渔照例是一菜一饭。
荆红看得直皱眉：“小江，你得有一米七吧？”
“体检时量的一米七一。”
“有九十斤没？”
“当然有了，九十二。”江渔笑了，这是又嫌她吃猫食儿了。
“这么高的个子，才九十二斤，你有什么可得意的？”荆红白了她一眼，“江啊，不是我说你，该吃饭的时候吃饭，零食少吃。”
最近两人一起外出，没少见江渔吃零食。
“那个……我上高中那会儿胃不好，医生让少食多餐，时间一长就成习惯了。”江渔解释道，“我以前在学校，会中间加蛋糕、面包之类的。现在经常出去，只能带点儿饼干糖果。”
“哟，怎么小小年纪就会胃不好呢？”荆红担心地问，“没落病根吧？”
“那倒没有，就是这习惯改不过来。”江渔话音刚落，朝门口招了招手。
荆红回头，就看见叶展舟和丁宣走了进来。
他们在窗口打了饭，端着餐盘过来刚坐下，荆红就说：“金照守找到了，在养老院。小江跟院方通过电话，我们打算下午过去。”
“这么说，就只剩下一个金熙宇了。”丁宣从餐盘里夹起一块辣子鸡塞进嘴里，含糊地说，“我们跟金煦宁见过面了，人家在一个高档养老社区，日子过得那叫一个滋润。”
“有这么个事儿。”荆红没理他，而是把有关金燕失踪的事儿跟叶展舟说了。
“失踪二十多年了，可查的线索不多。”叶展舟略一思忖，说道，“先调过来看看什么情况。”
“行，我这就联系。”荆红拿起手机发了条信息。
没过两分钟，提示音响起，她看了一眼，说：“传过来了。”
“谁呀？”叶展舟挑了挑眉。
荆红边在手机上敲字边说：“上午刚认识的片警，他正好在所里呢。”
……
回到办公室，荆红调出了陈超然发过来的邮件。
内容不多，金燕以及相关人员的信息，几份笔录，还有份侦查报告。
丁宣看得直皱眉：“就这？也太草率了吧。”
不怪他质疑，报告中并没有对侦办过程进行详细说明，只是把金燕定为了失踪人口。可以看出，当初的办案人员根本就没有认真办这个案子。
目光最终落到签字栏上，他的瞪大眼睛惊呼：“不会吧？这是……”
“别大惊小怪的。”荆红直接照着他的脑袋把后半句话给扇了回去。
江渔也注意到了下面的签名，其中一个是赵连城。
本来还在想会不会是发现浮尸那天，在沣河岸边见到的那们分局局长。荆红的这一巴掌倒是证实了。
“怎么办？”荆红用胳膊肘拐了一下没有出声的叶展舟。
后者答非所问：“我跟你们去见金照守。”
……
午后的明阳市交通状况比较好，开车不过二十多分钟就到了益心养老中心。
听说是市公安局的人，门卫直接把人带进楼里。
挂着副院长牌子的办公室里没人，在走廊里拖地的大妈说聂副院长交待过，如果有人找她就在办公室里等一会儿。
大概等了十来分钟，聂副院长回来了。
这位副院长五十出头，身材有些臃肿，花白的头发随意盘在脑后。
“不好意思哈，刚给一个老人换了药。”
她脱掉了外面的白大褂，里面穿着印有养老中心字样的白t恤和黑色半裙，跟拖地大妈同款。如果不知道她的身份，完全有可能被当成养老院的保洁员。
“这活儿还要您亲自干？”荆红问道。
“人手不够，能干就干呗。”聂副院长从抽屉里拿出一份材料，“这是金照守的病历。”
叶展舟接过去，翻看了几页，不由得唏嘘：“这么多病？”
“糖尿病、高血压在来我们这儿之前就有。冠心病是入院时查出来的，去年又得了脑梗。”聂副院长无奈地叹了口气，“跟这几个相比，别的只能算是小毛病了。”
叶展舟把病历递还回去：“他现在怎么样？能问话吗？”
“中午我去看过，还算不错。”
聂副院长把病历收好，把金照守自从入院以前的情况大致介绍了一番，然后带着三人去了二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