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传来急促的敲门声。
“徒儿！”张明徽敲门半响没人动静，运力一掌拍碎这木门。
啪嗒一下，碎成两块。
他与章瑜以及身后一众弟子破门而入，却见他好徒儿完好无损的与那僵尸抱一起。
张明徽连连扶额转身冷静几秒。
章瑜眼底一闪而过讶异之色，但很快压下去，走上前去问：“师妹，方才我抱雪宝去师父那，忽然感觉到一阵冲天煞气，你没事吧？”
苏灵沧连忙分开她和苏毓河的拥抱，眼皮泛着红，微肿，她声音有些沙哑，“我没事。”她蹙起两道眉，犹豫要不要告诉他们苏毓河有心魔一事。
但身后弟子太多，难免担心会对苏毓河不利，想着还是来日再说。
张明徽走到苏毓河跟前，眼中带着探究盯了他片刻。
他幼时便见过苏毓河，但那时他跟一具漂亮的傀儡一样，完全不似这会儿能蹦能跳能说话，倒是稀奇，还会抱他徒儿。
他微微眯起眼睛，挥袖遣散那些弟子。
“这煞气是他弄出来的？”张明徽虽是疑问，语中充满笃定。
苏灵沧神色微慌，如实回答：“是。”
“什么情况！”章瑜震惊，回想刚刚那可怕的浓烈的煞气，竟源于毓河？
“毓河生了心魔。”苏灵沧自责道，“灵沧没能及时察觉，是灵沧不对。”她下床跪在地上，“请师父责罚。”
“哎哟哟，快起来，折煞为师了。”张明徽连忙扶起苏灵沧，“这是正常不过的现象，凡是妖邪，若一不小心生了妄念，有了心魔，这也很正常，你不必自责啊。”
说完，他捋着两缕胡子，故作慈蔼和善的扬起一抹笑容，“毓河呀，你想要什么呀？我能办到定会为你办到，别憋在心里啊。”
苏毓河闻言，快速瞥苏灵沧一眼，两手置于腹前绞着，低着头，又抬起，反反复复，纠结万分的出声，“毓河想娶阿沧。”
张明徽石化了，半响都没能开口。
章瑜再次愣住，僵尸，也可以娶亲吗？
苏灵沧沉默了，这便是毓河想要的吗？因为娶不到，所以生了心魔？这也太荒谬了。
“咳咳！”张明徽干咳一声，斜睨苏灵沧一眼，好言道：“毓河啊，你是僵尸啊，人和僵尸是不可以在一起，不如，我帮你打听打听，这四海八荒有没有个长得水灵点的女僵尸罢？”
苏毓河脸色蓦然沉下，“你把我当作什么尸？”说完，转身去苏灵沧床铺上背对着他们躺下，留下三人面面相觑。
还别说，这苏毓河沉下脸来，还是有些骇人。
章瑜不自在的摸摸鼻头，低声问：“师父，这可如何是好？”
张明徽也陷入了困境，半响想不出一个好办法，快速的捋他胡子，就差给它薅下来，“难说。”如今的苏毓河如同常人那般行动自如不说，还有了自己想法。
且不说他是凌云峰世代留下的宝尸，这会人家还是灵机门外印关键所在，这要不随他心意又惹得他心魔出来作祟该如何是好？可这要随了他的意，这也太荒谬了。
古往至今，就没有过一例人与僵尸结为夫妻的事。
这也不能委屈了苏灵沧，他叫上苏灵沧出门，出去谈一谈。
“为师仔细想了想，这毓河啊，说不定是雏鸟情结，一有灵识便只见过你。”张明徽低声说，“莫慌啊，为师去帮他寻个水灵的女尸来，定会让他如意。”
苏灵沧心底隐隐有些不乐意，抿了抿嘴唇，“毓河这般厉害，若寻来一具傀儡女僵尸来，怕是不愿意罢。”
“哎嗨，你师父我是这样的人吗？”张明徽扬起标志性的贱兮兮的笑容，“咱们毓河是家养的厉害的小僵尸，这不是还有野生的僵尸么？这多有征服欲，保证让他欲罢不能！这毓河啊，就是开了灵识，想试试……”
章瑜眼见自家师父越说越没谱，连忙打岔，“这野生的僵尸，哪有那么容易屈服啊，师父你把事儿想得也太简单了罢！”
早已习惯张明徽不着调的苏灵沧：“……”
“咱们毓河长得多俊朗啊，这肯定要找个与他一样有灵识的女尸，到时候一给她看毓河的画像，这不妥了！”张明徽啧啧称道，“徒儿你说是不是？”
这确实是个好办法。
但苏灵沧还是忍不住问：“这野生的女尸，若不受驯服，过于强势，让毓河受委屈该当如何？”
“哈，师妹你这样子，可真像给自己挑儿媳妇，跟个挑剔的婆婆似的。”章瑜打趣，“你觉不觉得啊师父？”
苏灵沧闻言一愣，脸颊微微发热，“那就，到时候再说。”
“如今你已将探心术转给云夙，性子又内敛，为师担心你一人去寻那转世仙人不太妥当。”张明徽转移话题，“让你师兄陪你一起去罢。”
也是，章瑜善谈观察敏锐，也免去了她寻人问路可能会受人蒙骗的可能。
她点点头，“劳烦师兄了。”
章瑜笑了笑，挠头说：“好说好说。”
张明徽拍拍章瑜肩膀，“好好保护你师妹。”说着，两眼冒着精光，“待为师回去翻阅文集，找找哪处有野尸的踪迹！”
苏灵沧：“……”
章瑜摇头，“师父还真是。”他没说下去，回过头来朝她说，“那师妹好些休息，我们明日启程如何？”
“好。”苏灵沧与他们交谈过后，回到屋内，见苏毓河单手支着脑袋，红瞳泛着幽光望她，嘴角噙着诡异的笑意，她刚把门关上，站在原地久久不动。
苏毓河缓缓开口：“你们都谈了些什么？”
苏灵沧悄然捏紧拳头，走上前几步，一脸探究的回望他，莫不是方才没允诺他，他一怒之下，心魔又窜出来了？
想到这儿，她心底又是一阵难言的心悸。
苏灵沧迅速调整心态，率先发制人：“你即是毓河的心魔，换个说辞那便也是他的负面情绪收容器，既然是负面情绪，那定是受委屈无处撒才这般样子，追究源头，你是想要我疼你爱你，方才你也不是真想杀我，只是想引起我的注意力，对吧？”
－－－－－－题外话－－－－－－
普·苏灵沧·信女：小可怜，你想引起我注意。
心·苏毓河·魔：tui！晦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