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意礼回到公司。
虐了林也，谈不上心情有多好，想一想，今天有一个林也，明天又不知道从哪蹦出一个张也赵也，全都盯着自己的老公，那感觉，糟透了。
思及此，棠意礼给荀朗发了个短信。
这是时隔一个星期，她第一次主动联系他，还带着点气，问他：【晚上几点回家？】
荀朗回复：【有什么事？】
棠意礼本想说点好听的，拉一拉关系，后来鬼使神差地说：【例行遛鸟。你不回来我遛谁？】
估计是被遛出心理问题了，荀朗没再理她。
棠意礼无所谓地收手，想着晚上再收拾这狗男人。
不过，快下班的时候，丰唐来了大客户，回家遛鸟的计划，暂时搁置了。
对方一看就是款姐，十个手指头都戴着大钻戒，上来就说订一年的货。
棠意礼亲自接待，和对方聊得还算愉快，眼看到晚饭时间，身为乙方，需要准备饭局招待人家。
辛欣去准备，款姐招手把人叫回来，豪气道：“姐姐纵横生意场，难得遇见女同胞，妹妹，今晚姐姐请你。”
称兄道弟，这个风格，一看就是棠丰那代人玩的那一套，款姐浓妆艳抹，看不出年纪，棠意礼估计对方四十往上，笑着，说好，谢谢姐姐款待。
款姐带路，棠意礼的司机跟着款姐的司机，把车停在一个胡同前，再往里就开不进去了，灰蓝色的砖墙，让这个地方看起来，实在不像吃饭的地方。
遥遥一望，灰色的小楼像个私人会所。
北市城中胡同区，总有这样的地方，外面看平平无奇，进去后才发现别有洞天。
进了院子，里面有几栋小矮楼，黑色灯笼点缀在影影绰绰的空枝上，寒风吹得草木呼啦作响。
偶尔有缠绵之语，穿透寒风，棠意礼大概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了。
说实话，棠意礼从没来过这种地方，好奇压过了道德感，兴奋的小火苗，蹿着烧了起来。
棠意礼跟着款姐往里走。
知客前面带路，一看他就和款姐是旧相识，上来就说包厢都准备好了。
款姐轻车熟路，交待知客，“叫几个身材好的过来，跟他们说手脚要干净，我请我妹妹第一次来，弄腻味了，你们可就丢了个大客。”
知客是个俊美挂的男人，笑着看了眼棠意礼，温柔地说声，知道了。
穿过院落，忽然迎面走来两个美女，还没等棠意礼出声，款姐先和对方来了大拥抱，叫声蒋小姐。
棠意礼跟蒋小姐旁边的冯一曼，对视一笑。
大家介绍了一圈才发现，朋友圈是个圈，大家早有交集，蒋小姐是冯一曼表姐，又和款姐认识，一来二去大家都是朋友，干脆进了一个包厢。
一进包厢门，里面早有一个年轻男人坐在那了，齿白唇红，不爱理人，就往表姐身边坐，听着款姐打趣，也不说话。
“我之前就说带你见世面，想不到你自己先来了。”
冯一曼在棠意礼耳边说，同时脱掉纪梵希家的皮草，露出件抹胸小上衣。
“我今天是陪客户，没想到碰见你。”棠意礼想到某种可能，又问：“这里是不是专门接待女客？”
冯一曼扬眉，马上秒懂：“你是怕碰见你老公吧？”
可她偏想逗人，冯一曼表情神秘兮兮地说：“你不会不知道吧，贵圈里的鸭子，不光做女人生意，多少大佬也好这口儿的。”
言下之意，这里赚钱，男女通吃。
棠意礼觑她，转瞬，两人莫名笑起来。
冯一曼说：“我第一次失恋，是我表姐带我来的这儿。”
棠意礼视线悄悄转向表姐，仔细观察，表姐跟冯一曼长得有几分像，属于小五官美女。
跟款姐那种张扬款比，很有old money的气质，对人既不热情也不冷淡，直到那个年轻男人从后面，拍了拍她，表姐才浅浅一笑，说了声失陪。
去哪就不用多说了，这种会所，床还是有几张的。
冯一曼小声跟棠意礼说：“表姐嫁的是从政的二代，两人感情不好，家里又不让离，干脆就在这玩。”
“那你表姐夫知道？”
棠意礼目标表姐绝对不超过二十七八，想不到英年早婚的结局，就是英年作死。
冯一曼：“知道，这种地方没个富贵人担保，根本进不来，给我表姐担保的就是她的老公。”
棠意礼：“果然是一对神仙眷侣。”
两人一乐。
棠意礼端起果汁喝了一口，这时门又再次敲开，鱼贯进来一队的帅哥。
这年头，男公关的打扮也跟社会精英似的，西装革履，只有细看才能发现，人家一个个都打了薄粉，图了口红。
该雄竞的人，走雌竞路线，少了几分阳刚美，当时棠意礼就觉得不喜欢了。
款姐落单无聊，撺掇棠意礼选一个。
为了不辜负人家美意，棠意礼勉强点了一个看似话少的小哥哥，他说他叫“威威。”
款姐笑问他，“你哪个微啊，出来混，叫微可不行。”
煽情的腔调，迅速拿捏起来。
小哥哥认真地说：“是威风的威！”说着，他把西服外套一脱，亮出一帮子肌肉，撑得衬衣里鼓鼓的。
冯一曼给自己留了一个叫丹尼的胡子帅哥，胡子帅哥很友善地帮同事站台。
“我们威威可是上届健美比赛的第五名，专业撸铁人士，身材超好的。”
“健美比赛？就这？”冯一曼嘲笑，“一听就是架子，我姐妹的老公，是奥运冠军好不好。”
在酒桌上吹牛这种事，谁会真较真，丹尼和威威相视一笑，连连称赞冯一曼和棠意礼，好厉害好厉害。
就差化身一脸迷妹，拼命鼓掌了。
款姐被逗笑，拉住冯一曼，“斗嘴没意思，喝酒啦。”
喝酒才是正经事。
不喝酒，怎么好意思对陌生人上下其手？
不喝酒，怎么给人家增产创收？
霹雳乓啷开了一圈的黑桃a，款姐叫嚣着，不醉不归。
酒过三巡，棠意礼和冯一曼都有点头发沉，左等右等，表姐还不回来，棠意礼有点想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