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点小说网 > 血狐怨 > 第185章 骨蠕虫
    情爱这种事情,是没有任何道理可讲的。

    我不知道云淼前世和凌渊、炙莲之间到底是什么样的纠葛,但看凌渊的样子,怕是已然悔恨终生了,所以也没有再戳他的痛处。

    拿着手机走到玄心旁边,看着他抄录的经文。

    他抄的都是往生的经咒,我拿着看了两眼,看着阳台对面。

    转身朝明晨道:“我可以去看看我奶奶吗?”

    那头人吃了发狂的猪,是我奶奶养的,还有天府新苑打生桩的事情,也是我奶奶做的。

    我突然很想很想她……

    明晨一时也不敢拿主意,忙道:“我问下小师叔。”

    “本君陪她去。”凌渊却起身,朝明晨道:“不会有事。”

    明晨的电话却已经接通,那头秦阳羽好像听到了,直接道:“有凌渊君陪着就行。”

    跟着直接就挂了电话,连去哪都没有问。

    我心头萧索,但还是拿着个袋子装了纸烛之类的,拿了黑伞,往四栋去了。

    奶奶就在我住的这一套正对面,我们不过就是下楼再上楼。

    四栋很久没有人住了,整个楼道都因为无人清理,全是落下的灰尘和潮湿的青苔,墙皮脱落,栏杆扶手锈得更厉害了,还有大块大块铁锈脱落。

    因为有凌渊陪着,并没有其他人跟来。

    我爬到四楼的时候,已经有点气喘了。

    到了那套房间里,看着那打开的夹墙里,依旧被钢钉给钉在墙上的尸骨,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悲从中来。

    这尸骨想取下来也是不行的,我将香烛插好,蹲在地上烧着纸,看着那具只是不过是衣服遮挂,被铜钉给钉在墙上的尸骨。

    在原先专案组留下的火盆里烧着纸,火光吐吞,凌渊站在一边,似乎也在打量着那夹墙里的骸骨。

    我烧了一会,房间里就开始弥漫着烟雾,看什么都不太真切。

    脑中也有点昏沉,心存希冀的抬头看着凌渊:“有没有可能,我奶奶没死?”

    凌渊低头看了我一眼,没有说话。

    我继续烧着纸,呵呵的低笑。

    其实从第一次见到这具尸体的时候,我看到那件衣服,冲击太大,后面总是带着侥幸,心里总是不太相信奶奶就这样死了的。

    毕竟凭一件衣服,就断定死的是我奶奶,好像有点武断。

    凌渊却朝我道:“我亲眼看着她走进来的。”

    我撕着纸的手,顿了一下。

    抬眼看着凌渊,他慢慢起身,轻声道:“你那时候昏迷不醒,她找了过来,直接找到了我。”

    凌渊的声音无波无澜:“她献祭了己身,所以你才能一直活着。”

    我突然感觉有点恶心,看着自己的手在火光上滑过,苦笑道:“所以我才是罪魁祸首对吧?”

    “你的存在,是救很多人。”凌渊慢慢转身,站在窗前,低声道:“杀一人,救万民,怎么选?”

    我害死的,何止一人啊!

    可我不想再争辩了,撕着纸,一点点的烧着。

    或许是因为空气密闭,还是太潮了,一扎纸还没烧完,整个房间都是烟雾,凌渊转身站到了窗前。

    我不时的抬头瞥眼看着奶奶的尸体,烟雾弥漫之间,好像那件挂着的衣服动了一下。

    不是晃动,而是好像衣服下面,有什么小东西钻了钻。

    我原先瞥了一眼,还以为是烟雾缭绕,让眼睛看迷了。

    但还是定睛看了看,却发现那衣服似乎又动了一下,而且这次是两个地方动了。

    就是衣领的地方,就好像有什么要从衣服里钻出来。

    “凌渊。”我捏着纸起来,唤了凌渊一声。

    凌渊正站窗前朝外看,听我唤他,不解的抬头。

    我蹲着没动,怕角度不对,就看不到那衣服动了,朝凌渊招了招手,示意他过来。

    凌渊皱了皱眉,却还是走了过来,一撩衣袍,跟我一起蹲下。

    我手依旧撕着纸往火盆里丢,但眼睛就盯着夹墙。

    因为房间的烟没处走,夹墙是四通八达的,所以烟雾就往里渗,随着纸一烧,烟一起,那件挂着的衣服,好像又钻拱了一下。

    凌渊皱了皱眉,慢慢的走过去,我紧张的盯着凌渊。

    四栋阴邪之气很重,我以前住在这里的时候,别说老鼠了,连只蚊子什么都没有见过。

    就像刚才我们上来,墙皮脱落,青苔密布,但却硬是没有蜘蛛网这些。

    奶奶是献祭而亡,血肉尽销,阴气也重,并不会有什么虫子之类的钻进去的。

    或许是怕动作太大,伤到了骸骨,凌渊只是伸着手指慢慢的朝着那件衣服拎着。

    我紧张的盯着凌渊的手指,手却依旧撕着纸往火盆里丢。

    但就在我右手摸着左手拿着的纸扎时,好像摸到一个冰冷、湿滑、软黏的东西,有点像蚯蚓……

    更甚至在我摸到的时候,那东西还两头翘卷,朝我手指绕来。

    凭触感,大小至少有米粉这么粗,还挺长的。

    可这里,哪来的虫子,还正好在我拿着的香纸上。

    我全身发僵,看了一眼凌渊慢慢伸过去的手,缓缓的收回目光,看着左手拿着的那扎纸。

    只见我右手指摁着一条鲜红的虫子,比米粉细一点,足足有十来公分长,通体鲜红且无节。

    就在我摁着的时候,原先翘起的两头,居然像水蛭一样,悄无声息的扎进了我手指中间。

    可我并没有感觉到半点痛意……

    就在我看的时候,上方又有一条掉落在了明黄的烧纸上。

    那条蠕虫一落到纸上,两头尖尖的翘起,似乎感觉到了什么,立马弓蠕而起,朝着我的手爬来。

    我忙将手挪到纸的一角避开,同时紧摁着那条已经两头都钻进我手指里的蠕虫,不让它全部钻到我手指里面去。

    慢慢抬头朝上看去,只见带着水痕,长满灰青色斑霉的天花板上,密密麻麻的趴满了这样的蠕虫。

    它们颜色鲜红,好像在天花板上附不住,身体还垂落着。

    我一抬眼,就见无数蠕动的虫尖,在慢慢的朝下伸卷着……

    放眼看去,整个房间全部都是这样鲜红的蠕虫。

    “凌渊!”我摁着的那只虫子,越来越细了。

    凭我小时候抓蚯蚓喂鸭子的经验,这种软体蠕虫,只有越拉越长的时候,身体才会越来越细。

    可这条蠕虫,两头都钻进我指尖里了,这越拉越细断了的话……

    我猛的想起蚯蚓断成两截是能活的,而且立马变成两条。

    连忙抬头朝凌渊道:“快来帮忙!”

    可一扭头,就见凌渊已经将奶奶死时穿的那件衣服揭开了。

    只见刚才有什么拱动的衣领上,露着灰白的锁骨,几条跟我现在摁着的,以及这满天花板都布满的鲜红蠕虫从锁骨里钻了出来。

    它们并不是像落上去的,而是直接从锁骨里钻出来的,因为只露着半截虫身在外面,鲜红尖细的虫尖,还在空中蠕动,收卷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