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点小说网 > 灵魂里的清风飞扬 > 第二十章 病中梦幻
    真热呀,怎么这个世界上全是燃烧的火,整个世界都变成了红色,鲜花在红色中开放,鸟儿在红色中飞翔,小动物们在红色中奔跑嬉戏,难道它们不怕火吗?世界万物都沐浴在红色之中。玉博涵和卓然坐在一片红色的海洋中画画,呀!水彩盒里的赤橙黄绿青蓝紫的颜色怎么一下子也全变成了红色,真是奇怪。红色太单一了,给人的感觉太炽烈,太枯燥。红色淹没了整个世界,火烧火爎让人受不了。

    玉博涵和卓然被烤得坐立不安,浑身难受。他们商量好一起寻找属于这个世界的其他颜色,不然这画是画不成了,人也快被红色淹没了,吞噬掉了,他们两个收起画具,背起画夹向远方走去。到处是燃烧的火,到处充满了红色,怎么走也走不出红色的海洋。真热呀!要是有一片绿荫、有一池清泉该有多好啊!玉博涵渴望着绿荫清泉的出现,他们两个人走的口干舌燥,嘴唇上起满了白色的燎泡,正在隐隐作痛好难受啊。

    前面有一位长者在画画,要不要上前询问一下他有没有其他颜色的颜料,问一问哪里有清泉水、哪里有浓荫。怎么?那位作画的长者的样子很像白云鹤老师,卓然和玉博涵大声喊着:“白老师,白老师……”他们两个人边喊边奔跑起来。

    白云鹤听见喊声,放下画笔,扭头一看是卓然和玉博涵,他张开双臂迎接着他们,他慈祥地冲他们两个人微笑着:“我日夜思念的孩子们,好久不见你们了,你们终于来了,老师欢迎你们,你们是专程来看望老师来的吗?看把你们累成什么样子了,快坐下来休息休息,让老师好好看看你们俩。”

    “白老师,我们也非常的想念您,不过,我们不是专程来看您的,我们是去寻找属于这个世界的赤橙黄绿青蓝紫的,不知道怎么回事,我们俩正在画画,我们的颜料像变魔术般地全变成了红色,其他颜色转眼间就消失了。”玉博涵和卓然对白老师说着他们遇到的情况。

    “是呀,真是奇怪的事,我的颜料也全变成了红色,画出来的画都不成形,失去了所要表达的情感和价值意义,我正不知如何是好呢,这画是画不成了,我也与你们一起去寻找属于这个世界的众多色彩的颜料去。”白云鹤无可奈何地收拾着画具。

    卓然与玉博涵高兴地一人拉住白云鹤的一只手摇晃着:“老师您真好!我们马上上路一起去寻找属于这个的世界的色彩吧。”

    白云鹤一手领着卓然一手领着玉博涵在燃烧的火焰中行走,在红色的世界中行走,向着希望的远方走去。师生三个不知走了多少路,忍受着难耐的炙烤。

    他们来到一座城市,这座城市也到处是燃烧的火焰,到处充满了红色,他们面前出现了一座高大雄伟的美术展览大厅,他们走了进去,大厅里宽敞明亮,墙壁上挂满了一幅幅的框画——然而,画面也全是红色的,看美展的人很多很多,有的显得匆匆忙忙、慌里慌张;有的显得平平淡淡、面无表情;有的显得沉着冷静、锁眉思索。

    人群中有两个仿佛特别熟悉的身影,他们俩神情忧郁地久久站着凝神沉思。玉博涵的思维以最快的速度在记忆的宝库里高灵敏地搜索着,啊!终于记起来了,他们俩正是亲爱的画家妈妈和记者爸爸,玉博涵不由得怀念起自己幼儿时期画家妈妈和记者爸爸对自己的爱,她克制不住自己激动的心情大声喊着:“妈妈、爸爸。”她穿过人群向着文雅琪和秋天奔去,两个凝神沉思的人听到这十分熟悉的声音万分惊喜,他们俩顺着声音寻去,只见亲爱的女儿向他们奔来,夫妇俩热切地张开臂膀把久别的女儿迎接进怀抱,一家人幸福地拥抱在一起,不禁热泪盈眶,爸爸妈妈的怀抱好热呀,怎么到处都摆脱不了红色的火焰呢?

    那沁人心脾的绿色,那清爽宜人的蓝色,那圣洁纯净的白色,那温馨四溢的紫色,那柔和灿然的黄色,那凝重深沉的褐色,那许许多多五彩缤纷、绚丽多姿的色彩都跑到哪里去了?这个世界离开它们便失去了光华,人们不能没有赤橙黄绿青蓝紫。

    玉博涵没有忘记自己的使命,她对秋天和文雅琪说:“爸爸妈妈,我和卓然与白老师是一起去寻找七彩的颜料的,在这里遇到了您们,我幸福极了,爸爸妈妈我是多么的想念您们呀。”

    “孩子,我们一家人终于团聚了,我们以后再也不分离。”文雅琪亲吻了一下玉博涵的额头。“妈妈,您是画家,您一定有许许多多彩色颜料吧。”玉博涵急切地问。

    文雅琪叹了口气:“孩子,妈妈的颜料也全都变成了红色,我正是因为这事和你爸爸而忧心忡忡呢,以后这画如何能画下去,一切全变成了红色,真是不可思议,荒唐至极。”

    “爸爸妈妈不要难过,我们一起去寻找属于这个世界的多姿多彩的颜色吧,我们一定能寻找到的。”玉博涵安慰着爸爸妈妈。

    秋天、文雅琪感到欣慰地冲女儿笑了:“好吧,我们听女儿的话,相信我们一定能找到五彩缤纷的颜色的。”

    五个人手拉着手充满信心地挺起胸膛走出了美术展览大厅,向着希望的远方走去。热呀,难以忍受的热,燃烧的火焰无情地炽烤着每个人的身体、心脏、大脑,玉博涵感觉到自己快要烤焦了,什么时候才能走出这无边无际的火海呀!玉博涵无比痛苦地想呐喊,可是怎么也喊不出声音。

    忽然远方的天空霎时间光芒四射,金灿灿的耀眼夺目。一只美丽高贵的金凤凰翱翔着出现了,金凤凰的背上骑着一个英姿威武的勇士,玉博涵定睛一看,顿时来了精神,这不是最亲爱的日夜思念的干部爸爸吗,爸爸真伟大,竟然骑着金凤凰在空中飞翔,也难怪,也只有像爸爸这样的人才配骑金凤凰,玉博涵举起双臂欢呼起来:“爸爸,爸爸您真伟大!”

    容振华也看到了站在燃烧着火焰这中的五个人:“你们这是去哪里?去干什么?博涵快告诉爸爸。”

    “爸爸,我们要去寻找彩色颜料,您看这个世界全变成了红色,我们画画的颜料全变成了红色。”玉博涵大声对容振华说。

    “爸爸正是为这事才到处奔波了解情况的,太好了,你们已经在寻找了,爸爸已经知道了,你们都是善良正直执着向上的人,你们会找到那属于这个世界的五彩缤纷的颜色的。你们都上来吧,我带领你们去寻找,过了这个火海,前面就是五彩缤纷的世界。”

    容振华一挥手,他们五个人驾了云般似的一瞬间坐在了金凤凰的背上,美丽高贵的金凤凰的身体好结实好宽阔啊!力量好大啊!它的背上骑着六个人却依然那么矫健自由自在地飞翔在广阔的天空中。

    玉博涵兴奋极了,那难耐的热似乎减轻了许多,他们就要寻找到赤橙黄绿青蓝紫的颜色了,他们就要寻找到五彩缤纷的世界了,她使劲睁大眼睛无限憧憬地眺望着远方,希望早些飞到那充满生机充满五彩缤纷的世界里去。

    呼,呼,呼,一阵凶猛残暴的狂风席卷过后,天色暗淡无光,黑森森阴飕飕的。一群面目狰狞的魔鬼出现了,它们狂笑着,它们伸出黑色的魔爪冲着金凤凰蜂拥而上,它们残暴地抓走了秋天、文雅琪、白云鹤,他们很快消失在黑暗中。

    玉博涵拼命喊着:“画家妈妈、记者爸爸、白老师。”魔鬼们凶狠地把玉博涵和卓然从金凤凰的背上扔了下去,他们俩晃晃悠悠地又落在了燃烧着的火海中,他们俩哭喊着昂起头向天空看去……

    容振华威风凛凛地骑在金凤凰的背上挥舞着寒光闪闪的宝剑在与群魔们奋力撕杀,与群魔们做着殊死的搏斗。美丽高贵的金凤凰与容振华合作的非常默契,它翱翔周旋在群魔之中,打败了许多魔鬼,可是魔鬼怎么这么多呀,怎么打也打不尽,玉博涵多么想自己身上也长一对翅膀变成一只金凤凰飞向天空与卓然一起去助爸爸一臂之力,战胜残暴的魔鬼。可是玉博涵只感到身体难以忍受的热,一点力气都没有,她心里为爸爸加油,相信金凤凰和爸爸一定能战胜打败魔鬼们的。也不知打了多长时间,金凤凰和容振终因寡不敌众全身受了重伤,美丽高贵的金凤凰昂着头载着容振华英勇地飞向燃烧着的火海……玉博涵痛苦地泪流满面,她声嘶力竭地喊着:“爸爸,爸爸……”

    守候在玉博涵身边的玉如清听着高热惊厥中的女儿不时地说着胡话,不时地喊叫着白老师、画家妈妈、记者爸爸、爸爸时心急如焚。玉如清轻轻地呼唤着女儿的名字:“博涵,博涵醒醒……”

    玉博涵却一点反应都没有,玉博涵的嘴唇上起满了白色燎泡,脉搏的跳动和心脏的跳动都很微弱,玉如清不时地更换着女儿脑门上的湿毛巾,急切盼望着女儿早些退烧,早些从昏迷中解脱出来。

    玉博涵,噢!应该是秋博涵。她是秋天、文雅琪夫妻俩的唯一血脉,可千万不能让她有个三长两短,不然的话,她怎么向秋天、文雅琪的在天之灵交待,怎么能对得起他们夫妻俩的信任和友情。玉如清心乱如麻,博涵在昏迷状态喊叫着记者爸爸、画家妈妈、白老师,他们可都是另外一个世界的人,博涵的魂魄是不是和他们的魂魄相遇了?玉如清一时间竟迷信起来,慌乱起来,她满脑子全是些离奇古怪的想法,她竟有些神经质地怀疑自己的诊断是否准确无误,博涵会不会有生命危险,玉如清坐立不安起来,思维乱糟糟地失去了有条不紊。

    真心心轻轻走了进来关切地问:“玉阿姨,博涵的情况怎么样?”

    玉如清微微颤抖着手抓住真心心的手:“心心,你来的正好,博涵现在高烧不退,一个劲儿地说胡话,情况不是太好,我心里现在很乱,也诊断不清是否有没有生命危险,我现在对我的诊断报怀疑态度。心心呀,阿姨求你赶紧去把镇卫生院贾院长请来,现在只有请他来了。”

    真心心紧紧握了握玉如清冰凉的微微颤抖的手安慰道:“玉阿姨,您不要着急,博涵她不会有事的,您镇静些,我马上就去请贾院长来。”

    真心心飞快地骑上自行车直奔镇卫生院。

    真是巧得很,贾院长正在值班,真心心简单向贾院长做了说明后,贾院长动作敏捷地背起药箱与直心心一起骑着自行车来到玉如清家里。贾院长仔细给玉博涵做了全面检查后平静地对玉如清说:“玉大夫,您该放心了,您的女儿没有生命危险,不会有事的。”

    玉如清这才长舒了一口气,那颗惴惴不安、悬挂着的心才落了下来,脸上露出了笑容。

    端详着玉博涵的面容,玉如清的脑海里全是小博涵生身父母的形象。如果不是那场浩劫,他们夫妻俩是不会遭难的,要是他们活着该是多好啊,小博涵就会是这世界上最幸福最快乐的小天使。秋天、文雅琪,现在我们的小博涵昏迷不醒,我觉得我的身心是那么的无助、微弱和疲惫不堪,你们的在天之灵赐给力量吧!

    静默良久,玉如清缓缓走到柜子前,打开柜子拿出了紫色雕花木匣,她把白色的包裹捧在胸前,睹物思人,思绪万千,她打开包裹,看着秋天、文雅琪夫妻俩的珍贵遗物心情久久不能平静,玉如清手捧着秋天、文雅琪夫妻俩留给博涵的遗物热泪盈眶,博涵,等你长大后,妈妈会把它亲自交给你的。

    玉如清小心翼翼地把包裹包好,鬼使神差般地把小包裹庄重地放在了玉博涵的枕头底下,玉如清坚定不移地相信这份珍贵的东西定会为女儿驱邪压惊,保佑女儿逢凶化吉,病体早日安康。她视这份珍贵的东西为最有灵性的珍品,相信会陪伴女儿一步步走出病魔的魔爪。

    玉如清又从柜子里拿出一块质地很好的雪白丝绸面料,这是优雅琪生前送给她的礼物。还未来得及做成衣服,文雅琪就离开了人世,这块面料就成了象征着她们友谊的见证,成了永远的纪念品。

    文雅琪最喜欢的就是白色,这是在玉如清与文雅琪结下很深厚的友谊后得知的,从文雅琪的画中也不难看出,她运用得最多的色彩就是白色,整个画面显得高贵典雅,耐人品味。服装也白色居多,是啊!白色象征着圣洁、纯净、它与任何一种颜色调配都显得亮丽多彩,灵气活现。

    文雅琪的品质也像她喜欢的颜色一样圣洁纯净,她把自己的这种品质毫无保留地遗传给了她的女儿博涵,博涵对白色也怀有一种深深的挚爱,有一种难以表达的愉快。白色能使她的灵魂安宁,白色对她有一种无形的特殊吸引力,对了,要是把这块洁白的丝绸料子给博涵做条连衣裙,肯定好看,博涵肯定喜欢,说不定博涵的病情因心情愉快而好转。本来玉如清想让这块白色丝绸面料成为永恒的纪念品的,现在看来,她的这种想法得打破,也许它的使用价值会远远胜于它的珍藏价值。

    记得去年夏天,玉如清晾晒被子、衣物时,也把这块雪白的丝绸面料晾晒了出去,玉博涵看见了,很是喜欢地说:“妈妈,你什么时候买的布料?真好看,是给谁买的?”

    “博涵,这块布料已经珍藏了好多年了,是你的画家妈妈到南方写生时买回来的,妈妈喜欢这块面料的质地,妈妈也舍不得把它做成衣服穿,它已成了我与你画家妈妈友谊的见证物品。”

    “原来是这么回事,妈妈,画家妈妈真会为您选颜色,我觉得妈妈穿白色衣服最好看最好看。要是让我为妈妈选衣服颜色,我也会跟画家妈妈一样选白色,我与画家妈妈的审美还是非常一致的,妈妈您说我说的正确吧。”玉博涵亲昵地对玉如清说。

    玉如清看着心爱的女儿慈祥地笑了。

    在玉如清的思想里忽然产生了一个崭新的想法,她应该把珍藏了多年的纪念品以特有的方式赠送给女儿,一种伟大无私的母爱使玉如清连夜为博涵做了一条雪白的连衣裙,但愿亲爱的女儿能够喜欢。

    经过三天三夜与病魔搏斗,玉博涵终于从昏迷中苏醒过来。她睁开眼睛最先映入她眼帘的是妈妈那慈祥亲切的面容,玉博涵心里踏实又温暖。玉如清看着女儿醒来,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她高兴地热泪盈眶了,她守了女儿三天三夜,就像守候了三年,期间她是受着怎样的心灵煎熬,其中滋味只有她一个人清楚,她把女儿那纤细柔软的小手合在自己那双温暖的手心里,母女相互注视着,微笑着,体会着浓浓的亲情。

    玉如清把炖好的鸡汤一勺勺喂给玉博涵吃,在玉如清的精心调养下,玉博涵恢复得相当快,玉如清不失时机地把那条雪白的丝绸连衣裙变魔术似的展现在玉博涵面前:“博涵,喜欢吗,告诉妈妈,这是妈妈特意做好送给你的。”

    玉博涵只觉眼前一亮,这并不陌生的丝绸面料竟然变成了一件漂亮的连衣裙,这不是画家妈妈送给妈妈的礼品吗。妈妈不是想让它作为永恒的纪念品吗,妈妈怎么改变了主意?哦,明白了,亲爱的妈妈是为了我而做出改变初衷的,这件雪白的连衣裙倾注着母亲对女儿最深沉的爱,倾注着母亲对女儿最博大的爱,啊!妈妈是把两位母亲的爱奉献给了自己,妈妈,亲爱的妈妈,我特别特别的喜欢,妈妈,您是女儿永远都离不开的爱之神,您的爱永远温暖着女儿这颗稚嫩的心灵。真不敢想象,假如世界上没有了母亲的爱,世界上所有的一切将会失去光华,变得暗淡无光,会成为一片废墟。

    玉博涵在爱的召唤下,在爱的重重包围中,整个灵魂整个身心都觉得舒畅充满活力,她深情地接过雪白连衣裙:“妈妈,我特别喜欢妈妈的特别的爱,谢谢妈妈。”玉博涵亲吻了玉如清,她把连衣裙抱在胸前,就像拥抱着世界上世大无与伦比的财富。

    爱,本身就是一笔用奇珍异宝也换不来的财富,玉博涵感到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因为她有一位伟大而善良的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