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建军又抿了一口酒，欲言又止。
牛爷也不催促，就在旁边陪着他喝。
好一会，陈建军才把他和娄晓娥的事情说了一遍。
「建军啊，你可真有本事。」牛爷说：「上几年你早我喝酒，说陈雪茹给你生了儿子，消失了，现在，又冒出个娄晓娥也给你生了儿子…」
牛爷确实挺吃惊的，又说道：「建军，你藏的可够深的。」
陈建军很是惭愧。
「我也没想到，当初…」陈建军说道：「我还是很感谢她们，可是，现在又遇到了麻烦事，我不知道该怎么处理现在的关系。」
「你来问我，就说明你心里在犹豫了。」牛爷说：「你自己是怎么打算的？」
「我和雨水肯定是过不下去了。」陈建军说：「我已经和她提出了离婚。」
牛爷把手中的酒杯放下了，神色也严肃。
「建军…也不跟你见外了，有什么话，我就说什么话了。」牛爷说道：「我看您媳妇，这些年都没有紧管着你，算不错了，再说了，人家从香江回来的娄小姐，还能是当初的样子，你可别犯傻，孩子是孩子的事，大人是大人的事。」
「牛爷，您误会了…」陈建军说：「我不想和何雨水过了，也不是因为娄晓娥，她不回来，我也和雨水过不下去了。」
「那你可得好好想想了。」牛爷说：「以我这把年纪，见识的经验告诉你，这日子和谁过，过到后面都是一样的。」
「牛爷，以前家里的情况，我都没有跟您说。」陈建军说：「您不知道，雨水天天在家里，什么事情都不管，对好儿不是打就是骂，好儿看到她都怕。」
「建军，不是我说…」牛爷说道：「这事也怪不得雨水，你自己那么忙，也没顾得上家里，这日子是两个人过，不是一个人的事。」
陈建军手上端着酒杯，愣了下。
他之前确实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他只是觉得，何雨水有义务顾好家里，家里出现了问题，那就是她的问题。
「牛爷，家里的事都有小慧，我对她要求不高。」陈建军说：「我就是想要她照顾好好儿…」
「建军，你能跟我说这些，说明你没把我当外人。」牛爷说：「我也就直说了，你要是把心思放在你媳妇身上，你媳妇，可能就把心思放在好儿身上了…」
陈建军的心被敲击了一下。
他这些年没顾得上何雨水，回家也多半睡在沙发上，甚至，何雨水不主动和他说话，他们可以一天不说话。
「牛爷…」陈建军端起酒杯，说道：「我什么都不说了，都在酒里。」
两人端起酒杯，又喝了起来。
陈建军发现牛爷一直没吃花生米，并把花生米往他面前推了推。
牛爷拿起筷子，又叹口气，说道：「建军啊，我这牙齿都掉了，咬不动咯。」
陈建军这才留意到，牛爷嘴里几乎没牙了…
他又感觉到愧疚。
「对不住了！」陈建军说道：「我也没注意您咬不动了，下次，我给你带一些炖的软烂的牛肉来。」
「好…」牛爷说：「人这一辈子，是有定数的，这花生米，我这辈子吃够了，也心满意足了，不遗憾。」
牛爷心胸豁达，还是乐乐呵呵的，夹了块碎肉放嘴里用嘴唇抿了两下，吞了进去。z.br>
陈建军看在眼里，有种突然被时间催老的感觉。
两人喝了一瓶酒，牛爷准备开另外一瓶，被陈建军阻止了。
「牛爷，咱们今天喝的挺好，过两天，我再来陪您喝。」
「好，
听你的。」牛爷说。
牛爷以前酒量确实好，不过架不住年龄大了，二两酒下肚，眼皮就有些撑不住了。
陈建军一走，他着的精气神卸了下去，上床就呼呼睡了起来。
陈建军二两酒倒还好，脸上也看不出酒色，他现在也很苦恼，不知道接下来该做什么选择…
何雨水…他们的日子到头。
陈建军心里想着这事，竟然牛爷劝了，日子总归是这样过的，可是，他心里还是不得劲…
他回了家。
陈好儿跟着小慧学插花。
「爸爸…」陈好儿喊了声。
陈建军应了声，并往卧室去。
可是，卧室里不见何雨水。
陈建军有些诧异，之前，何雨水基本都呆在家里，特别是呆在卧室，就跟不需要和外界沟通一样。
「雨水姐呢？」陈建军出来问了声。
「雨水姐去跑步了！」小慧说。
跑步？这傍晚时间跑步去了？
陈建军都不敢相信，居然会去跑步！
陈建军的酒劲这个时候才显现出来，脑袋有些发昏，他往沙发上一靠，眯了一会。
等他听到开门声，睁开眼，看到何雨水回来了。
她穿着一套运动服，头发高高扎起来，肩膀上搭着一条毛巾，额头上还有密密的细汗。
陈建军顿时彻底清醒过来，这些年，他从来没见何雨水这样精神过。
「你去跑步了？」陈建军问。
「是的！」何雨水说：「等我换了衣服，给你做饭。」
「你做？」陈建军说：「你还是休息吧，让小慧做。」
「没事，我可以。」何雨水淡淡一笑，说道：「我想好了，我该做的事，我得做。」
何雨水在陈建军再次提出离婚后，她想明白了。
她不能不没有自己，就算真离婚了，她也还得活下去。
这么一想，她并决定做出改变。
她去浴室冲洗了，换了衣服，又进了厨房，开始做起了饭。
连陈好儿都觉得有些奇怪。
「妈妈这是怎么了？」
「妈妈给你做饭呢。」小慧说：「我们去帮忙吧。」
「好…我们去帮忙！」陈好儿说。
小慧和陈好儿进去帮忙，何雨水也没有拒绝，并且和他们有说有笑。
陈建军坐在沙发上，有些恍惚，他都没想过，家里会出现这么和谐的一幕。
他本来是想找何雨水，再好好聊聊离婚的事。
可是，何雨水现在的表现，让他说不出离婚的话。
何雨水做了一个青菜汤，一个水煮牛肉，一个油豆腐，一个辣鸡丁。
何雨水到底是何大清这个大厨的女儿，就算几乎没做过饭，可是，耳濡目染，做出来的饭菜色香味俱全。
菜上桌，陈好儿帮着拿碗筷，特别乖巧懂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