乒！
随着火星飞溅，刀刃将束缚女孩儿的铁链砍成了两截。
白发女孩儿试探着睁开眼时，眼前已经空无一人了。
走廊里，关成突然有点后悔刚才的心软，要是刀再偏个几厘米就直接斩草除根了，哪用得着在这思前想后。
巴克亦步亦趋的跟在全副武装的救命恩人身后，一句话也不敢多说，现在一寻思，自己跑出俱乐部来这“谈判”的行为，简直脑残到掉渣。
为了救自己，彼得大哥到底得花多少钱才能请到这人。
等两人上到一楼后，入眼的场景让这种感觉更强烈了。
方才凶神恶煞恐吓他的打手们，这会儿全都像死人一样躺在地上……或者说他们就是死人。
路过一具被斩首的尸体时，关成顺便把脚边的脑袋踢到一旁，联系起了队友们：“找到人了，开车冲进来，我掩护你们。”
闻言，杰克兴奋的舔了舔嘴角：“早就准备好了，瞧好吧，大哥。”
看见杰克这副样子，瓦雷利亚不禁提醒一句：“你稳着点开。”
“放心，绝对给劲。”
他这一说，瓦雷反而觉得自己不放心了。
可惜上了贼船就没有下去的机会，杰克一脚油门踩到底，越野车原地起飞，爆炸般的引擎音效，在街角就吸引了不少打手的注意。
警戒圈最外围的漩涡帮疯子朝地上吐了一口唾沫：“艹踏马的！敢在我们这炸街？都给我端枪，打爆他丫的！”
周围的打手狰狞一笑，留下一半人手瞄准工厂大门，另一半调转枪口瞄准大街。
只等着那辆不知死活的破车从门口经过，到时候他们会用最高的礼仪，将其连车带人一起打报废！
已经彻底掌握监控权限的赞恩叹了口气，悄悄的黑入了门口的两架自动机枪塔，给幼稚队友打掩护。
一名漩涡帮的打手怪叫着朝天开枪，给自己人助兴，开了两枪后却发现，步枪声中掺杂着机枪声以及……队友的惨叫。
再一回头，赫然发现他们高价买来的机枪塔不知为何自动开启了，不断旋转的枪管四下倾泄火力。
子弹洪流所经之处，打手们纷纷被拦腰打成两截，穿透性极强的子弹，往往在贯穿两三具打手的身体后，依然能深深嵌入墙壁里。
“艹！怎么回事！把机枪塔关了！哪个煞笔开开的！”
“日踏马！老子关不上啊！”
“那就打爆它！”
还没等杰克他们冲进来，漩涡帮疯子们已经乱了阵脚。
这时候，杰克到了，越野车一个漂移撞飞了大门口的栏杆，冲进了厂区内，随后速度不减的撞向人群。
瓦雷利亚从天窗探出身，手中的昂贵机枪疯狂开火，点射式的屠杀虽然没有机枪塔暴力，但效率更高。
一名打手满脸惊恐的看着越野车越来越近，没等他扑向一旁，来自瓦雷的机枪子弹，就在他的胸口开出了几个大洞，五脏六腑有一半都在子弹的动能下变成了浆湖。
加装了碰撞防护的车头狠狠撞在尸体上，随即串糖葫芦似的，把好几个来不及闪避的打手叠了起来。
漩涡帮现在面临着前后夹击，根本没人注意到，厂房大门悄悄打开了，里面冲出了一个满身血腥气的黑影。
关成挥舞白虎，由下至上，一记上撩斩，直接把背对着他的打手斜着切成两截。
没等刀刃到达最高点，又靠着强大的力量改变了惯性的趋势，硬生生让还在向上斩出的刀刃调转方向，把第二名打手从头到脚彻底切成了两片。
直到被砍碎的枪械开始坠落，两个打手的尸体才缓缓分离，内脏和鲜血从断口处喷洒而出。
并肩奋战的队友突然像屠宰场里的猪肉一样，分成了两片，这种视觉冲击，即使是漩涡帮的疯子一时间也接受不了。
一愣神就是一辈子，瓦雷的机枪横扫，关成的长刀斩杀，还有萨莎在远处用狙击枪不断点名，厂区里的打手没过几秒就死伤殆尽。
……
战后，越野车停在门口，杰克苦着脸清理车头上的血液，开车一时爽，擦车火葬场。
总不能把沾满鲜血的越野车开上街，这相当于给NCPD上眼药水，肯定会被拦住。
“瓦雷，别愣着，过来帮我一下。”
“我说让你稳着点开，不是让你往死里开，抓紧收拾吧，等会儿漩涡帮支援到了，咱们就不好撤退了。”
“……我撞他们的时候，你喊的不也挺开心嘛，现在不帮忙……”
没有得到援助的杰克一阵滴滴咕咕，用捡来的破布擦拭车头。
突然，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杰克下意识的拔出两把手枪对准声音来源，刚要开枪，就被关成按下枪口。
“不是漩涡帮的人。”
杰克这才看清，来人是一个白发女人。
“大哥，她看见我的脸了，要不要……”
边说着，边用眼神暗示关成。
“你怕漩涡帮报复？”
杰克想了想，好像还真不怕。
跟他有关系的人就这几个，米丝蒂有老维罩着，漩涡帮不敢去炸刺儿。
家里的野狼酒吧开在海伍德，有神父照应，又是瓦伦蒂诺帮的地盘，安全的不得了。
至于团队成员……呵呵，漩涡帮要是上赶着送死，他们也不介意多宰几个。
想到这，他便收起枪，老老实实的擦起了车。
可能是被地下室里那一刀吓住了，白发女孩儿没敢多说话，小心翼翼的道了声谢后，就快步离开了工厂。
收拾完血迹后，几人不再停留，趁着漩涡帮支援没到连忙跑路，赞恩已经开着另一辆车在街口等他们了。
路上，巴克心惊胆战的坐在后排，倒不是怕遇到危险，而是怕关成他们追问自己为什么要离开俱乐部。
原本是送人出城的小活，难度跟把大象放进冰箱一样，现在呢？白白跟漩涡帮火拼一场，无异于让大象进冰箱之前做一套五年高考三年模拟啊。
好在，彼得说好了会加钱，关成他们没心思理会这个傻小子。
两辆车从沃森区进入恶土，脱离公路后，直接撞进了荒野里，向目的地驶去。
据彼得给的信息显示，流浪者们会在边境线上接应他们，守军已经被买通了，只要把人送过去就成。
荒野上太过颠簸，即使他们租来的越野车专门改装过，也不能开的太快。
行驶了半个多小时，才到达接头的地方，一栋废弃的信号基站。
这里是流浪者约定成俗的转运站，收足了钱的边军们在巡逻时，会特意避开这个位置。
最开始流浪者们没想过贿赂边军，还是中间人达科塔花了大价钱打通各个关节，才让没钱交过路费的流浪者有条生路。
也不怪边军收黑钱，夜之城的税收被官老爷们层层克扣。
仅剩的部分，除了维持城市必要运转，还得供应各种白痴立项目。
轮到边界驻军的时候，只剩下三瓜俩枣，连标准的一半都没有，要是不找点路子赚外快，早都饿死了。
两辆车趁着无人机巡逻的空挡驶入基站后方，流浪者已经在这里提前等待。
一辆顶着机炮的装甲皮卡停在墙边，旁边是两辆常见的雷霆科威尔，流浪者们最钟爱的车型。
“你们来早了，得天黑了才能过去。”
小麦肤色的干练女人走下皮卡，对关成他们喊了一句。
几人依次下车，关成回应道：“来早总比来晚强，也让你们有提前准备的时间。”
“哈哈，比起那些喜欢迟到的劣质客户，你们这习惯倒是不错。”
旁边两辆车上也下来了人，一个是穿老旧迷彩服的秃顶汉子，另一个带着黑色兜帽，看不清脸。
两人都撸着袖子，露出了黑色的军用级义体手臂。
在这一点上，流浪者们和街头混混很相似，喜欢把充满威胁性的义体漏在外面。
虽然这会增加被盯上的可能性，但也能最大幅度的减少麻烦。
关成对流浪者的感官不错，为了缓解气氛，特意搭话道：“别这么紧张，坐下歇会儿，现在离天黑还有两个小时呢。”
说着就找了个满是沙尘的水泥台子坐了下来。
两个男人明显更谨慎，互相对视了一眼后没有回答，似乎在交流什么。
没等他们做出决定，女流浪者干脆的越过两人，坐在关成不远处。
杰克他们见大哥表态，也纷纷坐了过去。
女流浪者回头喊道：“别愣着，过来坐啊。”
秃头男人摇了摇头，拍了拍兜帽男的肩膀，一起走了过来。
“我叫帕南，阿德卡多邦的流浪者，这是米契，那是蝎子，都是我的家人。”
“关成，城里的佣兵，混口饭吃，他们是我队友。”
“我是赞恩。”
“杰克?威尔斯，叫我杰克就行。”
“萨莎。”
“瓦雷利亚。”
帕南用手肘怼了米契一下：“瞧，我就说跟佣兵打交道没那么难。”
米契想像往常一样说教，却因为有外人在，顾忌到帕南的面子，只张了张嘴没说话。
倒是蝎子一点都不留情面：“不是每个佣兵都像他们这么好打交道，你这样做生意，在夜之城没活路。”
“行了，行了，我知道了，这不是正在适应吗。”
应付完铁哥们，帕南笑了一下：“你们跟我见过的佣兵不太一样啊，经常和流浪者合作？”
“算是合作过一次吧。”
“那就好办多了，有些佣兵连流浪者和乱刀会都分不清，碰到我们跟防贼似的。”
“街上混惯了就这样，你这朋友说的很对，想在夜之城干活就不能相信任何人，要不然，吃完对家吃主家的事可不少见。”
帕南点了点头，勉强算是听进去了，随即又问道：“我们刚来这不久，要想在城里接生意的话，得找谁？”
城里接生意？流浪者们四处流浪四处干活是很平常的事，但都是干些短期的零工，听这妹子的意思，好像要长干啊。
“夜之城和其他地方不一样，街上的规矩又臭又长，偏偏还有很多人不喜欢遵守，要想在这接生意……短期还行，长期的话，得找个靠谱的中间人。”
时间还长，关成几人也不怕麻烦，你一嘴我一嘴的把城里的情况介绍个七七八八。
米契和蝎子原本很警惕，现在也不好意思继续防备下去了，打开话匣子跟几人交流着。
聊了快二十分钟，关成才听明白，这伙流浪者来自阿德卡多邦—布来特家族，叫帕南的姑娘跟家族的掌舵人闹的水火不容，现在正计划着要进城当佣兵。
“我不是针对你，而是流浪者们当佣兵很难，就像我刚才说的，街头规矩都是又臭又长，一直在城里生活的人想入行都得熟悉一段时间，除非有专人带着，要不然，你很难适应。”
米契跟着劝道：“对啊，要不然别走了，索尔虽然有错，但你也不能太轴，一直跟他对着干，只会伤害彼此。”
这话不说还好，一说帕南就炸了：“什么叫我跟他对着干，明明是他做错了，家族里都快揭不开锅了，还死死拴着大家伙。”
“咱们刚搬来，谁也不熟悉夜之城的环境，他是怕遇到危险……”
“怕这怕那的当什么流浪者！真像他那么干，还不如把东西全卖给收破烂的，买上一堆速食缩在小房子里等死！”
蝎子见帕南情绪越来越激动，连忙提醒了一句：“帕南，你冷静点，索尔不在这，听不着你说这些话。”
“呼……抱歉，米契，我不是针对你。”
米契摆了摆手：“我知道，你要是真想混佣兵这行，就得学着收收脾气，现在我们俩能陪你干几单熟悉熟悉，以后就没机会了。”
“米契，我不是那个意思……”
蝎子隔着帽兜看不清脸，但从语气上，能听出他的低落。
“家族里的事确实有点麻烦，就当是互相冷静，索尔会自己想通的，你也别老钻牛角尖儿。”
这个时候，关成他们就像是去朋友家做客，遇上了家庭纷争，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好好的聊天氛围顿时僵住。
经验最老到的米契冲关成他们笑了笑：“家族里的事，还拿出来让你们烦心，让你们看笑话了。”
关成同样笑了笑：“没事，谁家都有闹别扭的时候。”
随即又冲着帕南说道：“恶土上的中间人叫达科塔，专门给流浪者揽活的，你要是想在恶土上干活可以找她。”
“至于城里的活，我把海伍德中间人的联系方式给你，跟他说是关成介绍来的，也能省点麻烦。”
“海伍德算是大杂烩，不管是走私还是送人出城的活都很多，稍微勤快点，就能活的不错。”
见惯了尔虞我诈的背后捅刀子，突然收到善意，帕南愣在原地不知该说些什么，米契轻轻碰了砰她的手肘提醒道：“赶紧谢谢人家。”
“啊，奥，谢谢……”
“唉，这傻姑娘。”
比起帕南来，米契更加老练，他跑过各种地方，什么活都干过，深刻的知道新手佣兵多不容易。
中间人手里的生意就像是一盘蛋糕，从前往后传，一人一口，等到了新来的手里，连盘子都被舔干净了。
想接到好活，要么能力非凡，没人能代替，要么心思缜密，做事滴水不漏，让中间人放心。
这两点，帕南都占不上，想快速走上正路就只能靠老手提携，换句话说就是走后门。
看关成他们的装备，不像是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有他的引荐，帕南能省去不少麻烦。
这姑娘哪都好就是性子直脾气暴，家族里还有人包容，到了街上，谁跟你吵架，一言不合就掏枪，谁死谁输。
关成的情，他得认，布来特家族也得认，毕竟哪怕是脱离家族，帕南依然是他们的家人。
这一点连跟帕南闹得不可开交的索尔都会承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