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腾蛟没有能力的挽回败局,就连他身旁,在鞑子入关后,打过几场漂亮仗的廖晟,也没能够挽回败局。

    因为,他们面对的对手,太强了!

    当城门被夺下的同时,城内还有百余个分散开的流寇,他们手持火把,四处纵火不说,还高呼着城池已陷。

    而城内的守军则不过就是一群刚刚招募的农民罢了,首先,从战斗力上来看,他们的战斗力太低,从装备上来看,他们的装备也太差了,至于他们的战斗意志嘛?

    则一点也没有!

    到城墙上守城当乡勇的,可不会是什么富贵人家,他们先天性的,就是咱老李同志的“阶级兄弟”,何况眼下流寇大军压境,城门也让夺了去了,在这样的情况下,指望乡勇们跟他们的本就抱有好感的李自成部下拼命!

    难!

    太难了!

    要知道,明末的历史上,李自成在占领北京后,如果不是清兵入关,那么,天下的百姓,绝大多数都高呼着闯王万岁,跪倒在李自成脚下,甘当大顺子民。

    在这样的情况下,何腾蛟无法挽回败局。

    他想自杀,可宝剑抽出来后,架到脖子上的那一刹那,老何又有些不舍得了——千古艰难唯一死,平时里慷慨多少句,真到这时候,也难免有些下不去手。

    一旁的廖晟却是担心何腾蛟自杀,他连忙的夺过后者手上的宝剑,然后说道。

    “何知府啊,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咱们还是逃吧。”

    说罢,便拉上何腾蛟便要跑路!

    何腾蛟正犹豫着,吞吐个不停。

    廖晟却是直接的,朝左右使了个眼色。

    他的两个远房侄子,还有几十个隆回廖家的亲族子弟们,当即便不顾其他,带着何腾蛟便开始跑路。

    当他们一路狂奔,从南面跑出长沙城,然后在湘江上抢了一条渔船逆流而上,朝南边的衡阳去的时候。

    何腾蛟回首看去。

    此刻,城池已然陷落,城内仓皇逃出来的长沙士绅们,疯了似的往南面跑,可随之绕城而过,踏着泥泞的水田,好不容易赶到的流寇骑兵,却是将他们给拦了下来。

    “唉,本官对不起城中的百姓啊!”

    何腾蛟长叹口气,一副悲怆模样,随之,他面露慷慨。

    “长沙城已陷,我愧对朝廷,愧对皇上啊,不要拦我,本官要投水自尽……”

    说罢,何腾蛟便要往湘江里面跳。

    不过,你跳就跳呗,嚷嚷什么啊?

    合着,等着人拉啊?

    不过,廖晟倒也配合,当何腾蛟正在那摆姿势,准备以一个优雅的方向,就好似那奥运会上的跳水运动员那般,投江自杀时,廖晟身旁的两个家族子弟,却是把他拽了回来。

    见跳水不成,何腾蛟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

    “廖贤弟啊,我愧对皇上对我的恩典,我如今只求一死,你莫要拦我,莫要拦我!”

    “何兄啊,何必拘泥于此事,留得有用之身,再报朝廷,岂不好过葬身于鱼腹?”

    廖晟尴尬的道,他已经看出来何腾蛟是想干什么了——丢了府城,他罪该一死啊。

    可他又不想死,所以只能够装作一副要为朝廷尽忠的模样,用忠名博得朝堂上衮衮诸公们的同情,如此,方免得一死!

    不过,好歹也相处了几天了,廖晟倒也不乐意见何腾蛟丢性命,他是配合着演戏。

    而何腾蛟则哼哼个不停,一副幽怨的模样,仿佛是廖晟坏了自己的好事似的,甚至,他还嚷嚷着要绝食自尽!

    就在何腾蛟这个戏精,在这演戏的时候。

    李自成已经步入到了长沙城里的谷王府内,谷王府荒废多年,不过,主体建筑还在,略加修理过后,可以充作他们大顺帝国的皇城!

    在谷王府里面坐定后,李自成便朝面前的张献忠等人,露出了笑容。

    “这长沙城既然也打下来了,那额也就该登基了!”

    说罢,李自成朝旁边的宋献策道。

    “国师啊,额啥时候登基好啊?”

    “额算好了,三天之后,初五的时候,就是个好日子,到时候,皇上登基,额们正式立国!”

    宋献策手持着一把羽扇,一副高深莫测的表情道。

    “那额们得抓点紧啊,别的不说,额们大顺的官服,还有军服,还有额滴龙袍之类的东西,可得抓紧点做了!”

    李自成点点头,又嘱咐了几声。

    一旁的牛金星拍着胸脯道。

    “皇上放心好了,这些事情,臣一定办好!”

    “好好好!”

    李自成表达着落单。

    旁边的李岩却是皱眉。

    “闯王,咱们大顺用什么年号好呢?”

    “把这茬给忘了!”

    蹲在椅子上的张献忠猛得一拍大腿,随后又朝李岩笑道。

    “李军师,你是举人,读书多,你说说,叫什么年号好?”

    “永昌吧!”

    李岩思索了下后道。

    “这个年号我看中!”

    “额看中!”

    李自成思量了下,觉得这个年号好听,便拍板定了下来。

    “那就叫永昌,今年是永昌元年!”

    张献忠笑着道。

    “不过,额们大顺既然要立国了,那弟兄们跟着闯王恁也混了这么多年了,分封诸侯是分了,可一时半会,没办法给弟兄们分封,眼下,给弟兄们一人发点钱粮,总也是要的吧?”

    “那是肯定的!”

    李自成不假思索道。

    旁边的牛金星却是为难道。

    “皇上,额们大顺眼下国库空的能跑马,也就有个百余万两银子,还有几十万石粮,哪够分啊?”

    是啊,哪够分啊?

    百万两银子,够分个毛线?

    大顺现在,李自成张献忠二人合流之后,老弟兄加起来就有十万人了,而且新入伙的湖广好汉,也有十几万人了,照这么算,平均下来,一人也就分个几两银子。

    而且,还不能平分——当官的得多分,所以,最后普通弟兄们,手上能落得一两银子,就算烧高香了。

    可要是只发这点银子,那肯定是不成的。

    所以,当下李自成的眉头是扭在了一起,陷入了为难,他们大顺来钱确实挺快的,但他们养活的人马也多,钱粮花的犹如流水一般,而且他们没有根据地,手上拷饷来多少东西,就用多少,眼下还真没太多的积蓄。

    正当李自成苦恼的时候,刘宗敏却是大笑了起来。

    “闯王哥哥,恁这就不用担心了,长沙城里富滴很,额们在长沙城好好拷饷,准保能够在三天内,再拷得点钱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