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合一◎

    凌家任何人都可以出事, 唯独凌嘉石不行。

    他是整个凌家最重要的人,所有人的安危都比不过他,甚至连凌梅的重要性都在凌嘉石之下

    沈惠惠一动手, 直接拿捏住了凌家的命脉,上一刻还高高在上的玉姑, 此刻脸色铁青, 眼神前所未有的慌乱。

    ……

    凌府后方发生的事,一时之间还没传到前厅。

    凌梅上了年纪后, 胃部消化能力减弱,晚上吃的很少, 今天跟凌嘉石聊得很愉快, 难得吃的多了一些,此刻正在家中院子里散步消食。

    走到大门口附近, 听到前方传来喧哗声, 凌梅看了眼身旁的丫鬟。

    丫鬟立即意会, 小跑出去询问情况。

    片刻后, 丫鬟领着个中年男人过来, 不是别人, 正是凌府内的管家。

    “回主母的话,有一伙人在外头敲门, 点名要带沈惠惠回去。”管家弯腰汇报道。

    “找沈惠惠的?”凌梅微微皱眉, “是学校里的人?还是白家人?”

    “都不是。”管家道, “瞧着不大好惹的模样,跟他们说沈惠惠不在, 他们还不肯走。”

    凌梅一听到否定的答案, 就懒得管了。

    她好歹是凌家的家主, 可不是什么阿猫阿狗找上门来, 都要她亲自去处理的。

    沈惠惠的家世背景她已经一清二楚,来人不是学校,也不是白家,只能是一些不三不四的市井小民。

    “要不是嘉石喜欢,这样的人连跨过我凌家大门的资格都没有。”凌梅有些嫌弃地道,“速速把那些人轰走,别吵到邻居,丢了凌家的脸面。”

    管家刚想点头应下,下一刻却听“咚咚”几声,凌家的大门竟然硬生生被人撞开,一群高大魁梧的男人一涌入内。

    管家和丫鬟们吓了一跳,条件反射就将凌梅围在中间,保护她的安全。

    然而那群闯入者连看都不看凌梅一眼,竟直接在凌家内搜寻起来。

    堂堂凌家,被一群人闯入就算了,当着她的面,居然还旁若无人地搜查?!

    凌梅当了多年的上位者,养尊处优日子过惯了,已经很久没遇到这种直接挑事的人了。

    一旁的管家立刻看出凌梅的怒意,当即大吼道:“放肆!你们知不知道这是哪里,也敢胡乱撒野?!”

    “凌家菜,由御厨凌肃创立。凌肃做的一手好京菜,深得皇帝喜爱,临终前看在他操劳一辈子的份上,赐府宅,赐匾额,赐金刀,一时之间风头无两,直到新帝登基,扶持更合他胃口的御厨,凌家失去圣心,才逐渐落寞下去回归平庸。”一道男声由远及近。

    凌梅转头一看,只见一个身着唐装,留着小胡子的男人从人群中缓缓走出。

    凌府是古建筑,气派雅致,凌梅身为家主,又崇尚古制度,自然是无时无刻都摆着架子。

    就是沈惠惠刚刚进来的时候,都被凌梅的阵势惊到,然而眼前这个留着小胡子的男人,却是一副平平淡淡无所谓的模样,显然从头到脚都没有把凌家人放在眼中。

    “之后数百年,凌家起起伏伏,最低谷时期别说这凌府了,连乡下农田祖产都卖了出去,无家可归,流落郊外破庙讨饭,细细想来,这讨饭的岁月,距离现在,也不过几十年的时间……”小胡子男人说着,看向凌梅,“那时你虽年幼,但也是懂得记事的年纪,怎么,莫非贵人多忘事,全都忘光了?”

    小胡子男人话音落下,四周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凌梅的身上。

    在场大多凌家奴仆,都以凌家的荣耀为荣。

    之所以愿意接受凌家给他们灌输的尊卑贵贱,是因为在他们心中,凌家是传承百年的大家族,先祖是皇帝身边的红人,后人做得一手好菜,往来的客人非富即贵。

    凌家人从祖上开始,就是贵人,世世代代流着尊贵的血液,与他们这群卑贱的奴仆自然是不同的。

    他们没那个富贵命,没办法当贵人,但伺候贵人,也算是沾光。

    当然,人都是有野心自尊心的。

    天天伺候着凌家人,这群奴仆下人,总有心里不平衡的时候。

    于是歧视链就这么产生了。

    凌家人看不起天天伺候他们的奴仆下人,奴仆下人之间互相歧视,当有外人出现的时候,又一致歧视那些不如她们的人。

    比如沈惠惠这种农村小姑娘,在凌家会被嘲笑死。

    然而再穷的村姑,好歹也是个靠自己劳动成果吃饱饭的农民。

    当乞丐,可是半点活都不干,舍了脸面伸手向别人要饭的。

    古代将人分为三六九等,士农工商,农民好歹上流人士。

    乞丐呢?连最低等的九流都排不进去,属于不入流!

    结果这个小胡子男人说什么?凌家虽然辉煌过,但最低谷时期,竟然在郊外破庙当叫花子讨饭?

    凌家几百年的历史,要是一两百年前落寞到这个程度就算了,毕竟后来人能重拾富贵,浸淫个百年,又是世家骄子。

    但听小胡子男人这意思,凌家讨饭的时间不早不晚,正好是凌梅小时候。

    凌家最尊贵的女人,高高在上优雅的当家主母,小时候竟然是个小乞丐……

    这带给凌家奴仆的震撼实在是太大了,大家呆呆地看着凌梅,好半天没反应过来。

    只有那男管家反应最快,虽然眼中同样有惊讶的神情,但到底是个管事,立即怒喝道:“污言秽语毁我凌家声誉!我在凌家当了几十年的管家,我的父亲,祖父,都是凌家人,不止是我,在场多少人都是世代跟凌家过日子的,我们还不知道凌家是什么情况?!凌家虽然不惹事,但却也不怕事,今日你们擅闯凌府在先,诋毁凌家家主在后,这事没完!”

    管家面相凶恶,厉声呵斥,吓得那些吃瓜看戏的下人纷纷低头。

    然而小胡子男人却完全没当一回事,连看都不看管家一眼,盯着凌梅道:“诋毁?凌梅,你说说,这是诋毁吗?”

    今日但凡这个闯入者说的是别的事,凌梅都不可能让他好过。

    她性格要强,处处都要彰显尊贵,沈惠惠只是怼了她两句,凌梅就要把人强留下好好惩戒一番,更何况这个男人竟然敢直接毁她和凌家的名声!

    但偏偏,凌梅看着男人神色轻蔑的模样,却是半个字都说不出来。

    因为他说的,都是真的!

    凌家虽然是高高在上的世家,但没有自己的风骨与底蕴,只能做吃食讨好上位者,一朝天子一朝臣,导致凌家每朝每代过得日子天差地别!

    清末民初时期,各地战乱,群雄争霸,上位军阀更迭换代太快,凌家还没来得及站稳脚跟,就被拉下马,祖宅农田被卖了不说,连人都被人贩子拐了。

    什么御赐匾额金刀,连家传的菜谱都没了,他父亲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御厨后代。

    凌梅记事起,就是跟随着断腿的父亲在破庙乞食,直到父亲过世后不久,姚家那位老夫人找到了她,把她带回去。

    按照姚老夫人的意思,是想把凌梅安置在姚家中,当女儿养大。

    奈何凌梅从小没接受过教育,在乡野长大,言行举止难免粗鄙了一些,卫生习惯也不大好,一时之间很难改正。

    姚家那些小辈虽然明面上没有耻笑她,却不爱跟她一同玩耍。

    唯一一个不介意她朴陋的人就是姚晴,但偏偏姚晴是姚家那一辈中,最最出挑的人物。

    大家年龄相仿,最美的女孩与最粗鄙的女孩站在一块儿,越发衬托得姚晴美丽大方。

    凌梅注意到这一细节,心中酸的要命,即便姚晴不断示好,她也当做是姚晴别有心机,拿自己当绿叶衬托红花。

    几年后,凌梅想了个法子,不仅成功从姚家离开,而且还借势将凌家重新撑了起来。

    从一个彻底失去穿成的小乞丐,重新变成凌家最尊贵的女人,凌梅不知道吃了多少苦,这借势的手段,自然也不怎么光彩。

    对比之下,当小乞丐都不算是什么大事了。

    毕竟当乞丐虽然丢脸,但她那时候只是一个幼童,谁也不能指责她什么,可别的事情,可是她成年之后才发生的……

    重振凌家之后,凌梅以凌家的名义,将以前伺候过凌家的奴仆一一找了回来,对外宣称凌家从没断过传承,只是之前动荡年代,不好抛头露面罢了。

    六十年代,正值闹饥荒,有口饭吃都不错了,这群奴仆对凌家感恩戴德,这些年来尽职尽责,对凌家忠心耿耿。

    凌梅不喜欢提动荡时期的往事细节,凌家这些奴仆如今跟着凌梅鸡犬升天,也不爱回忆那些挨饿的日子,主仆两不管对外还是对着自己的后人,都一致口径,只当当初的分离从未发生过。

    在上流社会中,凌梅有之前借势留下的底蕴,又有姚老夫人这面大旗,大家自然也不会追究什么。

    一年又一年过去,伴随着故人逐一老去离世,真正知晓当年凌家真相的人早已没几个了。

    这个小胡子男人凌梅之前从来没见过,他到底是哪里冒出来的?沈惠惠怎么会认识这样的人?

    最重要的是,他从哪里得知凌梅小时候乞讨过的事情?

    乞讨的事情都知道了,那后来的事情,他又是否知道?

    一面镜子,映照出的景色虽然是虚假的,只要镜子表面完整光滑,足以以假乱真。

    但镜面一旦出现缺口,裂纹越来越多,迟早会瞒不住。

    这种时候,要么不管不顾,任由营造多年的虚假被人拆穿。

    要么就抹掉这个裂纹存在的痕迹。

    凌梅看着小胡子男人,心中起了杀心,面上不动声色:“凌府是私宅,整片建筑都是保护文物。没有收到凌家的邀请,不管你来的目的是做什么,擅闯私人府宅,都是违法犯罪!”

    “那非法拘禁又算什么罪?”小胡子男人完全不惧凌梅,立即反唇相讥,“沈惠惠进入凌家后,你若将她当做客人,定然要安排她在前厅前院活动,然而我们现在找遍了四周都没见到沈惠惠的踪影……强留一位女大学生在府宅中,凌家人做事可真给先祖长脸。”

    小胡子男人说完,不等凌梅反应,立刻抬手一挥:“进去找人!”

    凌家要维持封建社会的体面,家里的仆人就不能少,丫鬟十来个,小厮也也有将近二十个。

    平日里看着人高马大,充满了安全感,然而面对小胡子带来的这群人,竟然跟纸糊的一样,一推就倒,毫无还手之力!

    凌梅气得浑身发抖,偏偏小胡子男人来历神秘,令她投鼠忌器,不敢贸然报警。

    “沈惠惠……”凌梅咬牙念出这个名字。

    小胡子男人不好惹,凌梅心中憋着火,全都集中到了沈惠惠头上:“沈惠惠被安排到哪去了?!”

    “按照您的吩咐,让丫鬟们带着去后院关起来了。”小厮小声汇报道。

    “看着少爷点,别让他出来。”凌梅道。

    “可是……”小厮怯怯地道,“他们刚刚搜遍了前厅前院,都没见到少爷……”

    凌梅一愣,顿时反应过来,正门动静这么大,凌嘉石怎么可能全程完全没露面?!

    一道惨叫声从后方传来,凌梅一惊,顾不得丫鬟搀扶,匆匆小跑了进去。

    当看到凌嘉石坐倒在地上,脖子上还有一道浅浅的红痕,凌梅心脏都差点儿骤停了,一下子飞扑过去,揽着凌嘉石上下检查起来:“嘉石,你怎么了,怎么会流血?疼不疼,痛不痛?”

    “我没事……”凌嘉石喃喃道,目光呆呆地看着前方。

    凌梅顺着凌嘉石的视线看过去,只见一个陌生男人侧对着他们站着,而那该死的沈惠惠,不知廉耻地倒在男人怀中就算了,手上拿着的那根笔笔尖泛着血丝,赫然是弄伤了凌嘉石的利器!

    “今天就算有白家保你也没用——”

    凌梅从来没这么生气过,哪怕自己当年的往事被揭穿,她都能忍得下来,唯独儿子是她的逆鳞!

    她怒吼着,冲上前扬起手就想赏沈惠惠几个巴掌,然而还没走到他们跟前,凌梅高举的手就被人狠狠摁住,然后猛地一推,将凌梅推回到了凌嘉石的身旁。

    “母亲!”

    “主母!”

    凌梅脚下的高跟鞋一崴,整个人倒在了凌嘉石的身旁,她定睛一看,才发现动手的不是别人,正是之前说话的小胡子男人。

    “你该庆幸我不动手打女人。”小胡子男人阴沉地说着,随后转身,弯腰躬着身,恭敬地对沈惠惠的方向道,“先生,车已经绕到后院了,从后门出去距离最短,附近的医院也通知好了,随时可以办理手续治疗。”

    凌梅这才注意到,包括小胡子男人在内的所有人,在面对抱着沈惠惠的那个男人时,都恭敬地低着头!

    原以为小胡子男人是这群人中的头目,没想到这个男人才是。

    刚刚在前院搜查的时候,这个男人不仅没开口,甚至连面都没露。

    向来注重尊卑的凌梅自然一下子就明白了这是什么意思。

    这代表了,这个男人觉得凌梅压根不配跟他见面说话,所以让小胡子男人出面处理她!

    直到见到沈惠惠,男人才亲自出手,把沈惠惠抱在怀里,送她去医院……

    沈惠惠软软地倒在男人的怀中,腿上的伤口渗着血,显然情况不太妙。

    凌梅早就注意到了,压根就没放在心上。

    凌嘉石受伤,凌梅气得失去理智,甚至不顾一切要亲自出手教训沈惠惠。

    至于沈惠惠受伤,凌梅恨不得直接把她弄死算了,否则今日也不会有这些祸事发生。

    本就是卑贱的出身,受点儿伤算什么,哪像她儿子金娇玉贵,平日里多掉点头发在凌家都是头等大事,更何况受伤流血!

    凌梅怒视着昏迷的沈惠惠,但目光又不自觉被这个神秘的男人吸引。

    他身材高大,面容冷肃立体,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森冷气息,一看就不是普通家庭出来的。

    最让凌梅疑惑的是,她总觉得这个男人的脸有几分面熟,似乎在哪里见过……

    霍廷找到了沈惠惠,虽然心中怒意滔天,但当下还是以沈惠惠的健康为重,必须先将人送到医院治疗才行。

    他没有理会凌家人,立即抱着沈惠惠起身离开。

    他一走,小胡子男人自然也跟着走出凌府。

    这群人离开后,整个凌家都舒了一口气,凌梅催着大夫给凌嘉石包扎伤口,直到确认血止住了后,才稍稍平静一些。

    “母亲,我没事,你去看看玉姑吧……”凌嘉石仿佛这会儿才回过神来,对凌梅道。

    “玉姑?玉姑怎么了?”凌梅朝四周看了看。

    今天发生了太多事,凌梅刚刚心神都在凌嘉石的身上,直到此刻才发现不对劲。

    玉姑向来办事利落,今天晚上怎么完全没见到她出现在跟前?

    “玉姑她……”凌嘉石说着,尾音有些发颤。

    一旁的大夫见凌嘉石有点儿说不下去,深怕少爷受刺激大发了,连忙主动道:“玉姑伤了手筋,双手怕是废了,不过夫人放心,血已经止住了,保命还是没问题的。”

    “什么?!”凌梅倒吸一口冷气,怎么也没想到玉姑居然伤得这么重,“谁伤的你们?都是沈惠惠干的吗?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最终一旁的丫鬟被推了出来,怯怯地将事情的经过逐一说了出来。

    半小时前,沈惠惠确认凌家不打算放人后,设计扣下凌嘉石,拿他当人质逼玉姑放人。

    玉姑虽然心中慌乱,但到底见沈惠惠孤身一人,体力不支就算了,腿还受了伤。

    她料准了沈惠惠早已是强弩之末,故意拖延时间,打算耗到沈惠惠力竭,再找机会将凌嘉石救下来,将沈惠惠重新拿下。

    没想到她还是低估了沈惠惠的狠劲。

    虽然最后成功利用人多势众,设计将沈惠惠擒拿下来,但还是不小心弄伤了凌嘉石。

    少爷脖子上多了条划痕,就算凌梅不责罚,玉姑心中也自责心疼得要命,当场就要让沈惠惠吃点苦头。

    凌嘉石身上多了一道痕,她要让沈惠惠身上多十道、百道,只有这样,沈惠惠才会记得这次教训,以后再也不敢升起拿凌嘉石作为人质要挟的念头。

    就在玉姑要动手的时候,小胡子男人就带着人冲了进来,为首的男人看到她要对沈惠惠动手,直接就下了死手,当场就把玉姑的手筋切断,将昏迷的沈惠惠救下。

    之后就是凌梅进来看到的场景了……

    “你说,玉姑的手是被谁废的,是那个抱着她的男人?”凌梅眼眸微眯。

    “是。”丫鬟点头,面露恐惧地道,“他手里有刀,特别锋利,一下子就把玉姑的手筋挑出来砍断了!”

    凌梅听完,反倒是舒了一口气,脸上的神色轻松了不少。

    “母亲……”凌嘉石疑惑地看着凌梅,无法理解母亲听完玉姑的情况后,竟然会露出这样轻松的表情。

    凌梅摸了摸凌嘉石的头:“嘉石,我从小倾尽全力栽培你,给你的所有一切,不比任何世家要差,你也认识不少权贵,有见过哪个大人物会亲自干这种事的?”

    凌嘉石迷茫地看着凌梅,不明白她的意思。

    凌梅心中却是闪过无数念头。

    小胡子男人一语道破过往,那个抱着沈惠惠的男人,又一副来历不凡的模样,再加上凌梅看着他觉得有几分眼熟,因此她内心虽然愤怒,但最担忧的还是凌家是否惹上了不该惹的人。

    但现在这么一番问下来,凌梅却是彻底安心了。

    京都的权贵,她不敢说全都认识,但当初为了栽培凌嘉石做了不少功课,多多少少还是清楚地知道权贵们的家风。

    没有哪个人会把自己孩子培养成这样,随身携带尖刀,直接挑断人的手筋,这是正经家庭的孩子会干出的事情吗?

    如此狠辣的作风,倒更像是那些亡命之徒的手段。

    再仔细一想,要是这个男人来历不凡,以沈惠惠那样的出身,定然早就傍上了,怎么可能还安心待在学校学习,想尽办法地勾引凌嘉石?

    确定男人不是自己惹不起的人之后,凌梅心中一块大石终于落下。

    凌嘉石看着母亲微微扭曲的面容,吓得连忙握住了凌梅的手:“母亲,惠惠不是故意的,她只是太害怕了,不要怪她。”

    凌梅看着儿子惶恐的脸,看着他脖子上的伤疤,轻声道:“放心吧,母亲知道你喜欢她,不会对她出手的。”

    “那您要去找那些闯入者的麻烦吗,他们伤了玉姑,确实可恶,但我总觉得他们不太像我们日常接触的那些人,非常的危险……”

    凌梅点了点头:“这些人平日里违法犯罪作威作福惯了,不用凌家出面,警察自然而然会收拾他们的。”

    凌嘉石不解地看着凌梅:“那您……”

    身为凌梅的儿子,他一下子就猜出了凌梅要动手,不确定凌梅动手的对象是谁,他无法安心。

    凌梅看着凌嘉石紧张兮兮的模样,知道他最牵挂的是沈惠惠,气得快扭曲了,但当着儿子的面,凌梅忍着怒火,轻声对凌嘉石道:“沈惠惠还是个学生,跟这些危险的人关系密切,总归是不太妥当。我打算把这件事情告诉白家,让他们去处理。”

    凌嘉石闻言,点了点头,也觉得有道理。

    安抚完凌嘉石后,凌梅转身的离开。

    才刚走出厢房,她脸上的神情便冷了下来,前所未有的阴沉:“走,去白家。”

    凌嘉石脖子上的伤,玉姑废掉的手,凌府今天遭受的耻辱,还有那些早已经封尘的过往……

    这笔账,她可要跟白家好好算一算!

    她是不会对沈惠惠出手,但她可以保证,白家承受凌家的怒火之后,一定不会放过沈惠惠和那个野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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