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点小说网 > 爱比死更难 > 第二章她本来就是我的
    早上他先送她到电视台,这两天她已经不哭不闹了,好像已经认命了一样,他说什么她做什么。就是不爱说话,以前她话也不多,他忙的时候她都是静静的做她自己的事情。可是她现在的这种安静跟以前的又不大一样,他知道她在消极抵抗他。

    表面上看起来温顺无比,其实心里恨着他呢!他无所谓,恨就恨吧,说不定过一段日子自己也就腻了,那时候她心中是爱是恨都不重要了。他只要她现在在他身边,让他看得着摸得到就行了。

    车子停在电视台的大门口,他发现进进出出的人已经在驻足观望,甚至交头接耳,估计都是她的同事。她视若无睹。

    他状似随意的道:“要是不想在这里干,换个地方也行。”

    她解了安全带就下车,有他在,她到哪里能安生!

    婚礼取消了,而且现在又跟他牵扯不清,她怎么会想象不到那些人的闲言碎语,要换成以前她或许再也不敢顶着这张脸出来见人,现在她也无所谓了,连妈妈都不肯原谅她,其他人她又有什么好在乎的。

    她差不多一个月都没来上班,也没请过假,还能保有这个工作无非是台里看了他的面子。

    一路上大家都在向她行注目礼,她目不斜视,找冯导了解一下这一个月来落下的工作,然后就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开始整理资料。

    台长亲自下来看她,道:“小徐啊,身体好点了没有,陈总说你这一个月来身体一直不大好,要是不舒服的话一定要开口,工作的事不急,身体要紧……”又对一旁的冯导嘱咐道:“不要给小徐安排太重的工作量,缓一缓。”

    她道:“谢谢台长,我身体都恢复过来了,因为我耽误了大家的工作我很抱歉,我会尽快补上来的。”

    台长走了后,冯导摸摸鼻子,道:“没事吧小徐,看你瘦了一大圈。”

    好好的婚礼突然取消了,他也觉得挺纳闷的。

    她摇头:“没事,之前家里有点事情没办法过来上班,现在已经都解决了。”

    冯导也没多问下去,道:“那行,有什么困难你再来找我。”

    大家虽然好奇,可也没有人跑过来当面问她婚礼取消的原因,赵咏琳见了她也只是淡淡的,并没有把不快的神色摆在脸上。

    她觉得从最初到现在自己从天堂和地狱中兜了一圈,然后浑浑噩噩的又陷到这个混沌不清的世界里,那就这样吧,随遇而安吧,她已经没有多余的力气去想未来了,因为她的未来不是能由她自己决定的。

    陈墨阳将车停好,刚迈进陈家的别墅,一个紫砂壶就迎面砸过来,他头一偏避过,脸色未变,脚步也没停顿,走到沙发上坐下,道:“我们可敬可亲的陈省长发这么大火干什么!”

    陈正国脸都绿了,道:“你不要脸,我还要脸!混账东西!”

    陈墨阳道:“我这不是给你增加点露脸的机会么,免得外人不知道我们陈省长是怎么刚正不阿,大义灭亲的!”

    陈正国又想拿起桌上的东西砸他。

    陈太太阻止道:“行了,你也别发这么大的火了。”

    比起陈正国的气急败坏,陈太太就镇定多了,她喝了口茶,道:“墨阳,你已经很多年没干这种混账事了,这次是怎么回事?那块地再重要也不至于用这样的方式,你爸是官,你去当强盗,你让别人怎么议论你爸,你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十七八岁的热血青年了,怎么还会干这种糊涂事。”

    这种话对他来说早就不痛不痒了。

    陈太太继续道:“这次要不是处理得及时你知道那些新闻登出去会是什么后果吗,你到底懂不懂什么叫人命关天?谁不是人生父母养的?我们家好歹是正正经经的人家,你能不能把你那一套打打杀杀收起来!”

    陈正国道:“你跟他讲这么多干什么!死性不改,总有他哭的一天!”

    陈墨阳嗤笑:“我知道你等这一天等很久了,你放心,要看我哭可能你还得耐心等一阵子。”

    陈太太叹口气,道:“你怎么每次都要撞到章京华,李启年那里去,冤家宜解不宜结,就算过去的恩怨化解不了,但至少不能再旧恨添新仇,墨阳,做人给别人多留点余地,就是给自己多留一条路……”

    陈墨阳不耐烦的道:“我给他们留后路,我自己还有路可走吗,是他们非得撞在我的枪口上,就不能怪我做绝了,明知道那块地碍着我了,他偏还上赶着堵在那里给我找麻烦!自找死路!”

    陈太太道:“只是因为这个原因吗?据我所知,你这次做的可不止一点出格,我听说那个女孩是马上要结婚的。”也怪她疏忽大意,错估了形势,以为他没那么认真,也没有早点防患于未然,那段时间她人又在外地,事情闹出来了她才吃了一惊匆匆的赶回来。

    他将脸一扬,蛮横的道:“跟谁结婚?他妈的谁有种敢娶她?我不点头,她就别想嫁!”

    陈太太听了直皱眉头,这番话中所流露出来的真实含义恐怕连他自己都没意识到。看来他这次对那女孩真的不是一般的心思,她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陈正国的手指只差没有戳到儿子的眼睛里,拔高声音道:“你这在古代就是强抢民女你知不知道!”

    只这一句话一下子就撩拨起了他的怒气,他霍地从沙发上站起来,额上的青筋根根浮起跳动,道:“我还需要抢吗,她本来就是我的!”

    这句话吼出来后,不仅陈正国夫妇,连陈墨阳自己都愣住了。

    原来这就是他心里所想的。是啊,她本来就是他的!

    所有的不依不饶,所有的愤恨,全都是因了这句话。

    她本来就是他的,所以她怎么能去嫁别人?他怎么可能允许!

    他恨她转身就为别人披嫁纱,他恨她将自己忘得那么快而自己却对她念念不忘。所以他才那样的发狂,用所有偏执的行为来逼她低头。

    可是这一切他都不敢承认,不敢承认自己所做的这一切其实是因为很在乎她。

    陈太太道:“你要是还没发疯的话就赶紧把这些念头给我断了,给她一条生路……”

    他充耳不闻,木然的往门口走,他不明白,在他身边,她怎么就没有生路了?

    下了班,她一点都不想回到那个房子去,曾经令自己深深痴迷爱恋的人,如今只余下了深深怨念。可是过去的片段还在脑海里,爱和恨的记忆共存,她怕一不小心就将自己逼疯了。

    她一个人在街上晃荡,无处可去。影楼的人打电话问她怎么还不过去取婚纱照。

    照片中的她笑得并不是很开心,甚至有些敷衍,那时的她对于要结婚这件事并没有多少期待的心情。而现在嫁给马峻却成了奢想,她这辈子欠得最多的人就是他,他对她所有的好到头来她却只能用默默祝福来回报。

    她把相册塞进自己的包里,婚礼可以取消,人可以散场,可是那些遗留下的东西该怎么处理,比如这本婚纱照,比如欠下的情债。

    回到住处,他竟然在,客厅里都是烟味,他手边的烟灰缸已经堆了满满的一缸子烟蒂。

    他在烟雾中抬眼问她:“去哪里了?”

    她道:“上班。”

    他的声音绷得紧紧的:“早过了下班时间!”

    她现在是死猪不怕开水烫,他的怒气已经不能让她感到多恐惧了。反正他时不时就喜欢发疯。

    她去拿衣服进浴室,道:“出去随便逛了会儿。”她有听到电话,只不过当时不想接。

    洗了澡出来她还把房间收拾了一遍,她不明白自己怎么还有心思做这些,可是只要有一刻闲下来,她的心就难受得受不了。

    或许是考虑到爸爸的病情,妈妈并没有阻止她去医院看爸爸,只是道:“你要是想让你爸多活两年的话,你就把你那些丑事给我紧紧的捂住。”而多余的一句话都不会跟她多讲,甚至她一到医院,妈妈就避开,现在她都是摸准妈妈不在医院的时间去看爸爸。

    而爸爸每次见了她虽然都很高兴,可也觉察到了异样,总是问她,怎么没见马峻和她一起过来,问她婚礼有没有重新定日子。她总是用工作忙掩饰,可她知道瞒不了多久,她真不敢想象到时候爸爸会有多痛心。

    但最令她难过的是,妈妈根本不肯接受她给的钱。她知道家里的情况,那些投出去的钱几乎没有收回来,妈妈竟然宁愿把店里的货物变卖了,甚至到处借钱维持日常开销也不愿意要她的钱。

    她只能私下里跟银行,跟医院商量,那些贷款和医药费由她来还,不要再把账单寄到妈妈那里。

    丁静安慰她,说,事到如今,只能走一步是一步,好歹你的家人都没事。她也只能这样安慰自己。

    他一直坐在那里看着她拖地,收拾凌乱的衣物。她刚洗了澡。穿着宽松的家居衣服,头发还是湿的,用一根橡皮筋随意的绑在脑后,滑下来的一缕头发贴在白净的腮边,从下巴到锁骨的线条无限美好。

    这几天怕碰到她的伤口,他一直都没什么动作。距离上一次有多久了?

    他站起来,从背后抱住她,胸膛和她的背部线条紧紧契合。他将头埋在她的脖子处落下细密的吻。一只手也从她宽大的领口探进去。

    她按住他不安分的手,‘不要’两个字差点就脱口而出。

    可她现在的身份和处境不是能让她拿乔的时候,她也早就知道他让她搬进来不是为让她当摆设摆在那里给他看的。

    一只手揽在她柔软的腰上使劲的往后压,腰紧贴着腰,腿紧挨着腿。

    放在她胸前的那只手被她按住不让动,他也就不动,抽出手来扳过她的脸,他将唇凑过去想吻她,心中一股反感涌上来,想好不反抗的,可下意识的还是扬起头躲开了。

    被她这么一闪他的吻只落到她的下巴,他皱眉,不过也很好说话,她不想让他吻,他就不勉强。

    他让她在怀里旋个身面对面拥着她,踩着凌乱的步子在屋子里移动。

    她的身子一直往后缩,腰也不断的下折,他也就必须配合着将自己高大的身躯弯成一个难受的弧形。他终于不耐烦了,干脆把她放倒在地上,终于能放开手脚的叠上去。

    整个过程中她都将头别到一边,紧闭着眼一声不吭。

    他情动的时候又想去吻她,她一把推开他的脸,她也不知道自己在坚持什么,有点可笑,好像这样就能保住自己的尊严一样!

    或许是她的那副死人样打击了他高昂的兴致,他今天难得没有花样百出的折腾她,

    完事后,趁着他去冲澡,她也跑到楼下的浴室里去清理了一遍,然后上来换了睡衣躺床上把自己严严实实的裹在被子里。

    他从浴室里出来掀她的被子道:“起来,出去吃饭。”

    她翻了个身继续睡,道:“你自己去吧,我不饿,我累了,想睡觉。”

    他冷笑道:“刚才挺尸不够,现在还准备继续躺床上装死?”

    她不理他的挑衅,重新把被子裹得紧紧的,不漏一丝缝隙,这简直就是甩脸子给他看,他妈的,她还来劲了是不是!

    他一把扯了被子甩到地上,厉声道:“趁我还好好跟你说的时候马上给我起来。”他拿了衣架上自己的外套,往楼下走,道:“识相点,别惹我,给你五分钟穿了衣服下来!”

    她气呼呼的从床上坐起来,很想把床头的那组台灯对着他的背影甩过去,只不过她没那个胆,最后还是只能下床穿衣服。

    他又带她去天星,感觉走到哪里都是他的地盘,她都快要窒息了。

    晚餐她也没吃多少,她不明白他自己有事情要做为什么也要她陪在那里干等着,简直是变态,他就是见不得她好过一点!

    她说:“我要到楼下去坐。”她要看那些男男女女是怎么买欢的,她现在最缺的就是欢乐,她应该让自己迷醉,不让自己清醒的知道她现在的生活是什么鬼样子!

    他从办公桌前抬眼看她,一会儿他打电话给周落洁,让周落洁上来带她下去。

    她要坐在最热闹的地方,周落洁微笑,让酒保给她调了一杯酒。

    她说:“周姐你去忙吧,我自己坐着就行。”

    可是周落洁领了陈墨阳的命令,并不敢轻易的走开。

    周落洁道:“我不忙,陪你聊聊,有什么烦心事,你可以跟我说说。”

    虽然周落洁是陈墨阳的手下,但却能莫名的让她感到信任。

    她喝着酒摇头,道:“不知道说什么,只是觉得自己的人生很绝望,我才二十三岁,可是往后的人生我都看不到希望了,我不知道还要这样陪着他耗多久,他什么时候会腻,腻了之后我是不是还有出路。”

    周落洁道:“其实每个女人都有一段绝望的故事,女人就像一本书,故事少了,别人嫌你乏味,故事多了,沉重得让自己承受不起。”

    周落洁继续道:“我能明白爱恨交加的感觉是什么,我也恨过,爱过。听我说,其实陈总他还不算是最绝情的男人……”

    她不置可否的摇头,他那不算绝情,难道还是痴情吗?

    她这边正和周落洁聊着,只听见门口那边一阵骚动。好像有人在闹事,有几个保全已经赶过去了。

    周落洁皱眉,道:“没事,可能是客人喝醉了,保全会处理。”

    她也没在意,反正这种灯红酒绿的地方,喝酒闹事是难免的,不过甚少有人敢在他的地盘上撒野。

    在她再一次不经意的抬头间,她终于看见了被保全围住的人,是马峻。

    他好像还不断的喊着陈墨阳的名字,要陈墨阳出来!

    她心都快吓得掉出来了,这个傻子来干什么,等下要是犯到陈墨阳手上还有命吗!她来不及多想就跑过去,周落洁想阻止也来不及,只能急急地跟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