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点小说网 > 美男十二宫 > 醉意阑珊
    “雪落锦衾寒

    持觞把酒问青天

    落寞独行谁共舞?

    渐老蓝颜”

    声音一起,空灵如夜莺低唱,我仿佛置身于郊外的山谷,正看着夜雾升腾,空中雪花飘降。www、qΒ5。c0m/

    枝头被逐渐的压弯,突然喀拉一声,断了。

    心头的某根弦,也断了。

    轻嗅,冷香沁心,黑暗中一朵娇艳玫瑰盛放,孤独而骄傲。

    “铮……”

    琴音如水,轻轻流淌,我一回头,子衿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接过了一旁乐者的琴,指尖一拨。

    风吹过大地,和煦的抚摸青嫩草儿,吹散枝头的雪花,吹去压在玫瑰间的雪花,让那晶莹残留花蕊间,月开雾散,那坚强的花朵其实柔嫩的让人心疼。

    他的目光,落在子衿的脸上,子衿回给他一个温柔的笑意,手指轻拨,流泻飞舞,我仿佛看到了无数萤火虫,绕着玫瑰翩翩起舞,寒冬转为夏夜的轻风。

    他吸了口气,

    “雨送血枫染

    单影泪残

    别时容易见时难

    大浪淘沙尘烟起

    霁月无边”

    我轻轻的闭上眼,耳边萦绕着的,是他轻灵歌声,还有子衿与他完美配合的琴音,不忍出声,只想好好的回味,这声音……

    长久的无声,突然爆发出剧烈的赞叹,为两人无间的合作,为这从来不曾听到过的仙音虚幻。

    紫衣男子轻挪两步,目光停留在子衿的脸上,在众人的注视中缓缓开口,“曾听闻‘云梦’青楼第一美人子衿的琴声余音绕梁三日不绝于耳,万金难求,今日小弟得闻,三生有幸。”

    语音轻柔,却一语指出子衿出身,没发现这温婉的男子,词锋竟然也如此犀利。

    在众人古怪的目光中,我哈哈大笑,搂上子衿的肩头,“只怕以后你万金也听不到了,我上官楚烨的正夫,岂能随意演奏?”

    再次听到了各种议论,转而变成了恭贺,不少羡慕的目光停留在子衿的身上,角落里也飞出了无数媚眼大胆的抛向我。那紫衣男子定定的站着,似乎没想到我会宣布这样的一个消息,身体瞬间摇晃了下,我看不到他的脸,只知道他慢慢转身,坐回华倾风的身边,再不看我们一眼。

    紫衣玫瑰男子

    我突然透出的和子衿之间的情缘给了大家一个非常好的借口,往来敬酒的人都快排成行了,我既舍不得子衿被灌醉,也不忍心他被那么多人围着,只好来者不拒照单全收,一个晚上下来,我都不知道自己喝了多少,就连有想钻空子凑到流波身边的,也被我眼明手快的接了过来。

    成为人群中焦点的下场就是,此刻我某个部位被涨的快要爆炸了,还要堆满笑脸,好不容易挤了个位置窜出大厅,我匆匆的寻找着茅房。

    顺着伺人指引的方向,我一路狂奔,冷不防的从门边窜出一道人影,酒意中的我加上飞快的速度,在看到那紫色时已然刹不下来。

    “啊……”人影被我一撞,惊叫中往地上倒去,就在他即将重重摔落的同时,我伸手一抓,握上他柔软的手掌,裙边飞舞,玫瑰吐蕊,卸掉冲力的同时,他已入怀。

    他抬起脸,隔着面纱我看不到他的脸,却能感觉到那身子瞬间的凝滞和紧张,手指揪着我的袖子,目光穿越面纱停留在我的脸上,良久……

    终于,他慢慢的松开了手,轻轻推开我,别开脸,冷淡的吐出两个字,“谢谢。”

    我看见,他的面纱右下角,也有一朵紫色的玫瑰花,随着夜晚的凉风拍打着他的脸颊,吸引着我伸出手想要将它扯下,看看那薄纱后的容颜。

    可是那手,却停留在了空中,我的筋脉仿佛被冻结了般,任那丝绸的一角划过手心,怎么也无法用力。

    他是别人的小爷,我如果伸手似乎有调戏之嫌了。

    沉重的,我放下手,他翩然转身,风吹上我的脸庞,鼻端嗅到了淡雅的薰衣草气息。

    ————

    “你不是最爱紫玫瑰吗?为什么用了薰衣草的染香?又生气了?”我从后面环抱着清香沐浴后的身子,臂弯间的肌肤温软细腻,面庞却冷淡如水,斜斜的横了我一眼,紫色的双瞳愠怒,一句话不说的拍开我的手。

    我不管不顾的继续扯着他的手,吐着犹带酒气的字眼,迷离着双眼靠上他的肩头,“我只是喝了酒,没在青楼留宿,别生气啦。”

    嘴角动了动,扯出冰冷的笑意,推拒着我,“你一身胭脂香粉味,走开。”

    我恍然大悟,亲上他凉凉的脸蛋,衣衫披上他的肩头,“我知道你担心我,这么晚还在院子里等我来,我保证,明天陪你去游湖,我保证再也不去青楼,好不好?”

    不屑的哼声,伴随着他清渺的嗓音,“可能吗?”

    我诚恳的点着脑袋,瞪着无辜的眼睛,捏着他的下巴,“乖啦,换回迷人的玫瑰香好不好?告诉我你消气了。”

    “不!”倔强的咬着字,他恨恨的望着我,被冷风吹的有些青紫的唇依旧紧抿着,漂亮的紫眸闪烁寒意。

    不管三七二十一,我直接噙上那唇,吮咬着他柔嫩花瓣,手指插入他的衣衫间,抚摸着他细致的肌肤,他的挣扎渐渐无力,被我半拉半拽着进了屋,直接压倒在床榻间,缠绵春色。

    他倔强,却从不肯表露自己的心思,而猜测他的心意,就成了我每日的功课,玫瑰香代表他开心,薰衣草代表他生气,对象——我!

    —————

    他的背影透着独特的倔强气息,紫色的长衫衣摆在月色下忽明忽暗,朵朵紫色的玫瑰在我眼中放大,放大……

    “这位小哥,我能问你的名字吗?”终于,我还是没有忍住,似乎不问太对不起自己了。

    他停下脚步,半侧着脸,风姿绰约飘飘如仙,面纱撩动,背后的一双目光轻蔑的让我非常容易的感应到。

    “久闻王爷花名,只是在下身属华将军,还请回避男女之嫌。”

    我点点头,算是承认他的话没错,却怎么也不愿意这身影从眼前消失,“我觉得你很象我一位故人。”

    “哈!”他身体轻轻抖动,作势举起手相要捂唇,“王爷这搭讪的话似乎有些太老了,更何况那日马车前,我面纱滑落,王爷明明见过我的脸,是否故人难道还不明白吗?”

    那日他露了脸?在我的面前?

    我是该‘看见’的,可是我看不到!

    我说我是瞎的,他也不会信吧。

    “我出来已经很久了,再不回去华将军要担心了。”他冷淡的语调让我无从追问,只能目送那清瘦背影伴随着翻卷着的紫玫瑰慢慢消失,风中,依稀传来他的声音,“王爷叫在下平湖吧。”

    来不及琢磨更多,肚子里阵鼓胀,我飞快的冲进茅房,在释放的刹那,我长长的吐了口气。

    如果问我人生最爽的事是什么,此刻的我会毫不犹豫大喊,憋屎憋尿憋了整整一炷香的功夫,终于找到茅房发泄,蹲下来的刹那绝对是人生最快乐舒爽的事情。

    “逍,逍遥王爷……”轻轻的声音从隔壁传来,吓的我一个哆嗦,拎着裤子停在那,全身凉飕飕的,屁股更凉。

    这大半夜的,乌漆抹黑的茅房里,那种飘忽的声音喊着自己的名字,是人都乱毛一把。

    “逍……遥……王……爷……”又一次飘来那个声音,我脖子后面一阵冷风,人都快僵了。

    “王爷在吗?”旁边的人有些不耐,声音终于大了些,也总算让我听清楚了。

    “五王爷啊!”我吐出口气,手指也终于有力系着裤带,“您这半夜三更的,不带这么吓人的。”

    “逍遥王爷,您可是看上了人家将军的那个小爷?”这语气,怎么都透着一股子的猥琐味。

    我拍拍手,扯扯衣服,确认整理好了才慢悠悠的开口,“漂亮的男人谁不喜欢,不过人家名草有主,我也不愿意夺人所爱,仅此而已。”

    这个女人,在这蹲了多久?她也不嫌难受?

    “王爷不如明天来舍下吧,我有好礼物送给王爷。”顿了顿,生怕我不答应般,充满诱惑的口吻,“保证比华将军的小爷要**的多。”

    “是吗?”黑暗中,我的表情绝对和我口气成反比,“那楚烨如若不去,岂不是对不起王爷的一片厚爱?”

    她的声音变的惊喜无比,“既然如此,那明日晚上,我在府中设下酒宴,王爷可一定要来啊。”

    一个臭气熏天的地方,两个位高权重的女人,这南宫舞云的爱好实在激不起我半点的风花雪月心,胡乱的答应着,我翻着白眼寒暄着走了出去。

    再回到大殿,华倾风已经不见了身影,我也再寻不到那抹紫色的玫瑰,无聊之下半醉着眼起身告辞,把身体的重量全部挂在流波身上,扮着我的假醉微醺。

    车子摇摇晃晃,我的心也是起伏不定,半眯着眼,嘴角挂着古怪的笑容。

    “你又有心事。”子衿抚摸着我的脸,低叹着。

    我浅浅的笑了,“你没闻着我一身的臭味么,那个五王爷,居然在茅房等了我不知道多久,只为了请我明天到她府中做客。”

    “你想说什么?”子衿微笑着。

    我吐出一口气,抬了抬眼,“你说呢,一个王爷能隐忍这么久,就为了等我在茅房说了一两句话,你觉得她是个普通人吗?至少在我看来,她比那个眼睛长在脑袋顶上的二王爷要有能力的多。”

    “即便如此,也不至于让你愁容满面,你还看出了什么?”

    还看出了什么?我能说我一晚上都被一朵紫色玫瑰乱了心思吗?

    摇摇头,我抱上他的腰,埋首在他的腰腹间,咕哝着,“没什么,睡觉,明天还要应付那个心思琢磨不着的五王爷。”

    他伸出手,在我头顶摇摇晃晃,“那么这个你也不看?”

    我眼神一亮,翻身坐了起来,“什么东西?”

    “‘千机堂’传来的消息,因为不方便交到你手中,所以给了我。”他手中的纸片轻飘飘的,而那双温柔的眼,促狭的看着我,分明写着什么,“我偷偷看了一眼,你不想知道是关于什么的?”

    我没伸手,只是随意的笑着躺回他的膝头,“我没什么不能让你知道的,既然看了,那就直接告诉我,我懒。”

    纸片直接塞进我的手里,他一嗤,“我才不看你的东西呢,自己看。”

    靠在他的怀里,我展开手中的纸片,对他挑挑眉,“一起看吧。”

    他没说话,环搂着我,下巴架在我的肩头,任我慢慢的展开手中的信笺。

    刚打开,一行醒目的字印入我的眼帘,“‘千机堂’幸不辱命,阁下所寻之人已有眉目……”

    没有继续往下看,我合上了手中的信,嘴角挂着一丝难以言喻的苦涩。

    “怎么了?”子衿象是看出了什么,关切的看着我。

    摇摇头,我手掌一搓,信笺片片碎裂,顺着我的掌心如蝴蝶般飞舞在车外,很快消失了痕迹,“不需要知道了。”

    是的,刻意去追寻的事,结果往往也无法如预期中美丽,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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