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么时候知道方堃失踪的？”叶展舟突然问道。
从打他和丁宣进门到现在，张世伟一直也没问他们来的目的。
张世伟闻言一怔，随后说：“在接到你电话之前，郭主任给我发了微信语音。”
“他怎么跟你说的？”丁宣问。
张世伟干脆拿出手机，调出了对话框，点了一下放到茶几上。
“世伟，方堃失踪了，现在联系不上。刚才市公安局的警察来了，刑警。他们肯定也得找你，到时候问什么你就说什么，不用刻意隐瞒，照实说。反正咱们问心无愧，他失不失踪的跟咱们半毛钱关系都没有。”
这条语音下面，是他回复的一个“ok”表情。
“你跟方堃的关系怎么样？”叶展舟问。
“还行，哥们儿算不上，至少也是朋友。”张世伟没有收回手机，直起身，往后靠了靠，“不过知道他最近在出差，我还真没跟他联系过。”
“方堃交了个女朋友，你知道吗？”叶展舟又问。
“知道。”张世伟点头，“做微商的，就是在朋友圈里卖东西的那种。方堃还说等过段时间把公司的产品拿去给她做。”
“直接发朋友圈不就行么，为什么还要等？”
以叶展舟对微商的了解，觉得只要拍几张好看的照片，配上文案就行了。
“是他女朋友说自己是卖乐器的，突然搞出食品饮料太不搭了，得慢慢加进去才行。”张世伟说道。
“卖乐器？”叶展舟微微皱眉，“什么乐器呀？”
“吉他之类的，不光是琴，配件什么的也卖。”
“你有她微信？”
“没有，都是方堃说的。”
“那你见过她吗？知不知道她叫什么名字？”
张世伟摇头：“没见过，方堃也没说过她叫啥。”
“照片呢？方堃给你看过照片没有？”丁宣追问。
“我倒是问过，方堃说那姑娘不喜欢拍照，他手机里没人家照片。”
叶展舟问：“他是不是说个子很高，长得挺漂亮的？”
“对，是这么说的。”张世伟连连点头，“郭主任告诉你们的吧？他一直觉得方堃是在吹牛，实际上根本没这么个人。其实，人肯定有，就是不知道是不是方堃形容的那样。”
“你怎么这么肯定？”丁宣问道。
“我俩一起吃饭的时候，他女朋友给他打电话，那个腻乎。”张世伟咂咂舌，“这狗粮洒得，我当时就饱了。”
叶展舟笑了：“你没有女朋友？”
“甭提了，本来有，去年分了，人家不愿意异地恋。”张世伟叹了口气，“来明阳之前她也没反对呀，结果给我整这么一出。”
丁宣抬了抬下巴：“旧的不去，新的不来，下一个更好。”
“借您吉言。”张世伟抱了抱拳。
气氛一时间变得轻松，叶展舟问道：“方堃找了这么好的一个女朋友，应该带出来显摆显摆，省得被人怀疑是吹牛。”
“你以为他不想呀？”张世伟轻哼了一声，“那天他在电话里就叫他女朋友过来了，人家不来。”
叶展舟问：“他们怎么认识的？交往多长时间了？”
“方堃说是在酒吧认识的。”张世伟想了想，“按照他说的，到现在也就两个月左右吧。”
老齐第一次见到那个女人是端午节之后，也就是六月中旬，距离现在一个半月。也就是说，她跟方堃交往没多久，就去过他家了。
不过这一点倒也没什么，现在的人刚认识就住到一起也不是什么稀罕事儿。
“方堃在明阳还有其他朋友吗？”叶展舟换了一个话题。
“这个我就不清楚了。”张世伟说道，“其实来明阳之前，我们不在一个组，顶多就是见面打个招呼。是来明阳之后，才开始熟悉的。但是吧，毕竟他比我大不少，兴趣爱好不太一样，也就是偶尔在一起吃顿饭，聊上几句。”
“他有什么爱好？”叶展舟问。
“我还真没发现他有什么爱好。不打牌，不玩游戏……”张世伟突然想到什么，手指在空中点了点，“哦，对了，就算不陪客户，他也经常会去酒吧坐坐，听听歌，喝点小酒。”
叶展舟顺着他的话问：“他经常去哪个酒吧？”
“那我就不知道了。”张世伟摊了摊手，“我没跟他去过，就是住一块儿的时候，他隔三岔五就回来很晚，说是去酒吧了。”
又问了几个问题，张世伟都不是太了解，叶展舟和丁宣没再耽误，告辞离开。
……
回到局里，江渔把一份资料放到叶展舟的办公桌上：“叶副队，这是方堃的详细个人信息，他老家那边传过来的。”
“有重点吗？”叶展舟翻开了文件夹。
“方堃的确是离婚了，没有孩子。离婚后，两人没再联系过。他父母说最后一次见到他是春节放假，之后他没再回过老家。方堃曾有过犯罪前科，是他二十岁的时候，因为猥亵妇女被劳教，出来之后没有再犯事儿。”
叶展舟干脆放下了手里的文件夹，指了指办公桌前的椅子。
江渔在他对面坐下，继续说道：“被劳教前，方堃就读于一所职业技术学院食品加工专业。因为劳教这事儿，被开除学籍。出来之后，他找了份食品加工厂的工作，先是流水线工人，后来做了业务员，再后来跳槽到现在这家食品公司做销售代表，一直到现在。工作方面，他挺努力的，来明阳之前的业绩都不错。”
“方堃跟他前妻是相亲认识的，结婚两年没孩子，就离了。之前一直怀疑是女方不能生育，但事实证明，问题并不在他前妻身上。因为她去年又结婚了，今年生了个女儿，现在已经四个月了。”
叶展舟浓眉微挑：“兄弟单位给的资料这么详细？”
江渔笑了笑：“他们提供的资料里有方堃父母和前妻的电话，我打电话问的。”
“还有什么？”叶展舟问。
“据方堃前妻说，他们离婚不仅仅是因为没有孩子。另一个重要原因是，她在结婚之后，一个偶然的机会才得知方堃曾经被劳教过。对此，方堃给出的解释是，他是被冤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