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展舟呲之以鼻：“没有几个人犯了罪不说自己冤枉的。”
“方堃跟他前妻说，对方是他在网上认识的，奔现后双方都觉得挺满意。一起吃饭、逛街、看电影，然后理所当然去开房。可半道女方提出跟他借五千块钱，他不肯，女方就报警了。”
江渔耸了耸肩说：“第一次见面就去开房，足以证明这人不检点，这也成为横在方堃前妻心里的一根刺。两人本来就是经人介绍，很快就结了婚，感情基础并不牢固，这么一来，关系就更差了。”
叶展舟翻了翻文件夹，大致浏览着说：“嗯，主动将工作做到前面，不错。”
兄弟单位提供的内容往往是公式化的，不可能这么细致，可以看出小丫头是用了心的。
得到表扬，江渔心里高兴，笑嘻嘻地说：“其实我还有很多优点，只是时间尚短，叶副队你没发现而已。”
“是么？”叶展舟随手点了支烟，手指在文件夹上点了点，“你觉得这些东西就能破案了？”
“当然不能。”江渔回答得很干脆，“不过，聊胜于无嘛！”
说完，她并没有走，还把烟灰缸往叶展舟的手边推了推。
知道她在等什么，叶展舟弹了弹烟灰，把今天和丁宣出去走访的情况大致说了。
江渔听完，问道：“叶副队，你说方堃会是被害人吗？”
“不是这起，也是别的案子的。一个人好端端的，怎么就会不见了？”叶展舟突然想起荆红被他派去查方堃的经济状况，便问人回来没有。
“还没呢。”江渔突然想到了什么，说，“对了，李季说指纹鉴定出来了，跟方堃劳教时留下的指纹对比过，都是他一个人的。”
“有什么想法？”叶展舟问。
“方堃的那个女朋友有重大嫌疑。”江渔想也没想就说，“她自己去方堃家那次，没准儿就是为了清理痕迹。”
叶展舟眉毛一挑：“根据呢？”
“男女朋友在交往期间，往往都想融入到对方的圈子里去，可以借此更加了解对方。张世伟是方堃的同事，又是从一个地方来的，这是一个很好的机会，他女朋友却拒绝了。在他家楼下遇到邻居，她自己先走开了。从这两点能看出，她并不想跟方堃认识的人有过多的接触。”
江渔想了想，又说：“这种情况嘛……要不她就只是想玩玩儿，要不就是另有目的。总之，不是正常的谈恋爱。”
“正常的谈恋爱是什么样的？”叶展舟问。
“嗯……”江渔思忖着说，“有时间就约会，吃饭、看电影、逛公园……不能见面的时候就发微信，虽然内容往往都是无脑的废话，但双方还会乐此不疲。”
叶展舟斜睨着她：“挺有经验呀！”
“这都是我同寝那位干过的事儿。她跟男朋友……”江渔咂舌，“不仅发信息，还发语音，害我天天吃狗粮。”
“你呢？没交个男朋友刺激刺激她？”叶展舟试探着问。
江渔神情微窒，随后笑了：“男朋友又不是大白菜，去菜市场就能挑一个。倒是你叶副队，谈过几个了？”
“不好意思，让你失望了。”叶展舟摊了摊手，“刑警这个职业虽然不是单身率最高的，但至少排名前三。所以你要有思想准备，看到荆红没？她就是个最好的例子。”
“回头我就告诉红姐，你背后说她坏话。”江渔狡黠地笑着起身，在叶展舟怼人的话还没说出来之前，跑出了小隔间。
……
围绕着方堃的调查持续了三天，网上的热度未减，可案子却没有什么太大的进展。
会议室里，苗伟说道：“机场、火车站、长途客运站都查过了，没有方堃的出行记录。”
“租车公司也都查过，没有。”赵雷跟着补充。
方堃的名下没有机动车，为了排除自驾出行的可能，几名辅警将各租车公司都跑了一遍。
向光明不屑地说：“没听说谁出差还租车去，那费用得多高。”
叶展舟没有理会他的阴阳怪气，而是问：“荆红，你那边什么结果？”
荆红翻着自己的记事本说：“方堃的财务状况比较正常，名下的银行卡并没有来历不明的大宗款项进出，主要收入是工资和提成。年收入在十五到二十万左右，不是很高，但对于工薪阶层来说，也算是中上水平了。他在明阳没有房子，没有车，老家的房子是全款买的，所以名下存款不多，却也没有贷款。”
目光落到本子的某一页上，她继续说：“从他近半年的消费情况来看，都是普通的生活支出，没有购买过奢侈品。最大的一笔是六月二十五号在丽阳百货刷卡购买的一条玫瑰金钻石手镯，价值五千九百块。商场监控只能保留一个月，所以并没有查到他刷卡购物的视频。我们找到了当时卖货的柜姐，据她回忆，当时是方堃自己去买的，并没有女伴同行。”
“一个多月了，商场人来人往，柜姐也未必记得那么清楚吧？”丁宣的语气中带着些许失望。
“你还真想错了。”荆红说道，“方堃为了买这条手链，连着去专柜两三趟，还要求打折来着，所以柜姐对他印象比较深。”
“什么手链？有照片吗？”叶展舟问道。
荆红从手机里调出一张照片，投屏到会议室的投影仪上：“就是这个，今年的新品，网上也有卖，但价格跟专柜是一样的。”
细细的玫瑰金开口镯子，中间一个嵌钻的平结，看起来并不张扬，挺秀气的款式，比较适合年轻姑娘。
“中间这个平结形似一大一小两只手牵在一起，这款的设计理念就是见证恋人甜蜜绵长的爱情，传递白头偕老，平安幸福的美好祝愿。”荆红指着照片说，“柜姐说这款上市后卖得不错，很受情侣的欢迎。”
“商家就会搞噱头，我怎么没看出来这是两只手呢？”老杨用地铁老人看手机的姿态仔细打量照片中的镯子，给出了评价。
“寓意，寓意懂不懂？”荆红摆了下手，“算了，你这种死板的老男人怎么会懂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