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他没接上孤叶那一招,还真是有些遗憾,他还真想感受一下这大法师到底强悍到了什么地步!

    反正国师在场,他若是真惹怒了孤叶……应该死不了。

    邪昙完全不知道他在有恃无恐,只当是他年轻气盛,热闹也看够了便开始打圆场。

    “好了,事情都过去了便莫要再提,再者说,当日挨打的还是本座。”

    嗯?挨打?

    没打过吗?

    段恒枫询问的眼神看向邪昙,邪昙摊手。

    这之后,邪昙看到瑞王身上的气势肉眼可见地弱了下来,整个人甚至有些颓唐,就像是……塌房现场?

    她轻咳一声,“大法师能者多劳,辅导太子这个重任当仁不让,至于瑞王……本座虽说资历尚浅,但瑞王聪慧,应当管的过来。”

    这下表面的和气也维持不下去了,孤叶右手一握,已然祭出了法杖。

    “就算瑞王不是储君,也轮不到你一个外界修士教导!古漠不是你们能来的地方,无知竖子,本座已经忍你很久了!”

    瑞王向来头铁,无视了孤叶的怒火毫不退让,“是么,本王倒是觉得大法师更像外界修士。”

    “枫儿,不可胡言!”段季明呵斥道,“大法师是古漠的守护者,不可冒犯!”

    反观邪昙,她仍是支着下颚一副优哉游哉的样子,“大法师有些健忘呢,本座不是说了,本座是土生土长的古漠人么?”

    她闭上眼,薄唇开合,无声地念着什么法诀。

    同时,大殿中央的虚空扭曲起来,渐渐扭成了几道曼妙人形在空中舞动。

    邪昙再睁眼时,那些人形便化作了泡影,大殿中重归寂静。

    “如何,大法师这次信了?”

    孤叶只冷哼一声,但到底收起了法杖。

    她这个术法并不能证明她是古漠人,但能证明她是伏灵宫的重要弟子。

    那术法名叫极幽修灵术,是伏灵宫高级术法,只有核心弟子才能接触。

    而邪昙刚才施展的不过是这术法的一点皮毛,此术练至大成便可通过那虚无的人形杀人于无形。

    伏灵宫在神启也算是上流宗门,更何况,邪昙也查到银月族与伏灵宫交往密切。

    如今她坐实了伏灵宫高阶弟子的身份,孤叶总归是有些忌惮的。

    对上邪昙戏谑的眼神,孤叶强压住怒火,“是本座看差了。”

    邪昙开始跟他谈条件,“看来大法师确实年迈,辅导太子怕是会力有不逮……”

    孤叶明白了她的意思,但即便是和谈这小子也不忘辱没他一番,实在是令人恨得牙痒痒!

    但他也只能咬牙接话,“本座是懒得管国师这些琐事了,陛下,祭天仪式和帝师之位,便都交由国师罢。”

    段季明不明白他们在打什么哑迷,但祭天仪式和帝师之位他本就不看重,便也不多想了,当务之急是让枫儿跟着大法师修行!

    “既然国师事物繁忙,那枫儿……”

    “便跟着大法师修行罢。”邪昙起身往殿外去,“大法师知道的,我二人所求不同。”

    孤叶明白,她言下之意,便是要与他井水不犯河水。

    段恒枫有种被卖了的感觉,不解地看着邪昙,“国师?”

    邪昙对他点了点头,然后在瑞王不明就里的目光下拐出了大殿。

    ……

    回到百华宫,邪昙不经意地路过了琼华苑,宫苑已经打扫修整好了,但里面却没有人气。

    他又玩失踪了……那日他并没有跟她一同回来。

    难道是她盛怒之下做出了什么吓人的举动,才吓得他不敢回来?

    不对!

    他去哪了跟她有什么关系!

    邪昙被自己的想法吓得掌心冒冷汗,心中似有千头万绪难以理清。

    或许,他是去神启查她的身份了。

    那不是根本不用查!

    光是一个无面扇就能坐实她的身份了!

    若真是这样,那更惊悚了。

    她找了个小石凳坐下,将脑袋放空,也不知坐了多久,明墨才寻了过来,说是有客人拜访。

    应酬了一天,邪昙早不想见人了,想让明墨随便寻个由头将人打发了,却没想到那人跟了过来。

    楚漓熟门熟路地坐到了她对面,“叶兄,可算是找到你了!”

    他来了,他带着他的问题走来了!

    待明墨离去,邪昙直接道,“问吧。”

    楚漓却不问,打量了她一阵道,“叶兄,你这又为情所困了?”

    邪昙脸色瞬间沉了下来,伸手往某处一指,“那边,大门。”

    见她下逐客令,楚漓也正经起来,“好,不说这个,叶兄,银月族那仙子你何时认识的?她也还没找到人么?”

    “那日我见她时不时观察瑞王……”他想了想,恍然大悟道,“你不会也是跟她说的“林莞茯”吧,那这仙子的想法还真是有些奇特……不过她又是怎么知道瑞王和林小姐的关系的,难道她先前也在国都待了些时日?”

    这几个问题邪昙都不方便回答,今日也没心思去忽悠他,便沉默了许久才道,“既然银月族的人来了,你便别管这事了。”

    楚漓愣了一下,随即轻叹道,“叶兄觉得,他们跟我南承帝师抢人,抢的过么?”

    当然抢不过,就算南承没落了千年,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况且若是对上南承,银月族连马都算不上,顶多是只弱小的兔子。

    又是一阵沉默,邪昙再次把话题岔开,“你有过喜欢的女子么?”

    楚漓难得沉默了,脸色时白时红。

    邪昙见他脸色怪异,补充道,“或者是男子?性别也不用卡太死。”

    他还是不言,邪昙便继续猜,“难道说……你已经有王妃了,但是被你常年冷落,所以跟别人跑了!”

    楚漓倒吸口凉气,“你在瞎想什么!”

    不过这些情节,他怎么似乎好像在话本上看到过呢……

    难道叶兄跟他看了同样的话本?

    邪昙换了个思路,“那就是你击败了王妃,掉了玉佩,现在后悔不已……”

    “行了行了。”楚漓忍不住打断,“叶兄,没事还是少看点话本。”

    “都不对?那你脸色这么难看?”

    楚漓拿出两坛桂花酿,一坛推给邪昙,一坛开了封条抱在怀里,“我这般境遇,如何护得了她……”